谢千澜自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不服气古蔺寺说什么他会影响佛子纯净,经常假装香客偷偷跑到阁楼里去。
每回想跟自己弟弟说话,又想起那僧人说的:若佛子受人世影响过深,会活不久。
他就不敢跟自己弟弟说话了,就躲在暗处看,每每看到睡着,又趁半夜溜出去。
谢家出事,他无处可去,索性想着便来古蔺寺,他每天在外面扫扫地,听自己弟弟念念经,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他不敢复仇,他这个弟弟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实则事情都在心里藏着。
他要复仇,便是与皇家作对,届时九死一生,佛子必定入世。
谢千澜轻叹:“还是连累你了,不过没办法,谁让我是你哥呢。且受累着吧,哥后半辈子就靠你养了。”
景蒙在后面小声嘀咕,“我养。”
她拉了拉景湛的袖子,景湛点点头,“好,知道了,我会告诉谢大哥你挣了很多钱,大头都是从皇上那挣的。”
景蒙皱眉跺脚,“最后,一句,不要。”
谢无昭松开谢千澜,一阵寒风吹来,谢千澜抖了一下。
谢无昭刚要脱下自己的外衣,旁边一件厚实的大氅递了过来。
祁夜辞不情不愿地,“灼老太爷逼我送来的,我就不明白了,不就一件衣服有什么不敢送的,拿去!”
谢无昭看向树下的身影,银发在黑暗中偶有微光。
他接过大氅,对祁夜辞说:“劳烦让他过来,见见我大哥。”
祁夜辞扬声冲那边嚷:“小灼子,让你过来拜见大哥。”
谢千澜忍不住笑,“拜见属实受不起,这位是?”
谢无昭道:“如今的元宸帝。”
谢千澜讶异的挑了挑眉,不由得感慨:“果真是物是人非。”
他面朝祁夜辞,双手作揖要行礼,“见过元……”
话还没说完,祁夜辞忽然凭空消失。
颜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拽着祁夜辞,将他扔到游淮泽那边,自己握住谢千澜的手臂,不许他行礼。
见谢千澜看自己,颜灼别扭的移开视线,松开手轻咳一声,又偷偷看了眼谢无昭,“那个,我……他,不用行礼,他很快就不是元宸帝了,不用麻烦。”
那边,祁夜辞差点以脸砸地,怒气冲冲的回来,听到颜灼的话,更怒,“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佛子你不管管他吗?你再不管他要上天了!他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杀我!不得了了他!”
颜灼冷冷的盯着祁夜辞。
这时,旁边传来谢无昭浅淡的嗓音,“祁夜太子替你送大氅,理应道谢。”
颜灼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谢无昭,眼底的冰冷褪得干干净净,看着谢无昭的眼睛,说了声,“谢谢。”
祁夜辞硬挤到他面前,隔断他的视线,指着自己,“让你谢我!谢我!”
颜灼:“……”
他扭头对君镜的方向说:“君镜,祁夜辞对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