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抬头看天。
天黑如墨,却铺满星辰。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星星,一直蔓延到天边,亮得触手可及。
好似天空都要承受不住坠满的星辰,离地近了几分。
那漫天星辰中,有一颗星最为明亮,光芒边缘隐约泛着青色。
而看似毫无章法的漫天星辰,若以那青色的星星为起始……
有平时知天文者震惊的出声,“这形状……这形状是龙啊……可,这是由西至东?怎么是反的?应该是由东至西啊。”
极瞳捂着眼睛,“废话,龙骨卧于山河龙脉,天上星辰当然是反的。你眼睛不错,不过少用。”
一般人看不到远处山脊顶端亮起的光芒。
若能看见,便能清晰看到,远处那起伏蔓延的山脉,光点连通,伏卧着的,是一条巨龙。
普通人若要通天文只能看星辰,但星辰有时的对应是反着来的,所以世人就算得以窥伺,也很难理解清楚。
月拂泠痛苦地倒在灵鹿身上,“骨头,我的骨头,要死了,要断了。我感觉我骨头在重组,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灵鹿用脑袋轻轻蹭她,伏下身,角稍稍用力,将月拂泠驮到背上。
月拂泠感觉好些了,忍着痛坐到灵鹿背上,佛子牵引灵鹿,立于人群之中。
“阿弥陀佛,灵鹿现世迎主,还望诸位弃刀止戈。”
人群一片安静,有人小声问:“灵鹿迎主,您是说这位是灵鹿之主?”
极瞳站出来,“除了她还能有谁?你看你靠近灵鹿,它会不会尥蹶子踢你?”
灵鹿此刻还在被抓住两只角晃个不停,这让它出现时带来的震撼与崇敬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极瞳走近灵鹿,刚想伸手摸它,被它用角顶开,疼得他龇牙咧嘴,“摸一下都不行!”
“痛,我要痛死了。”月拂泠指着祁夜缙,“踢他!”
灵鹿当即上前,动作依旧优雅,抬起前蹄,踹在祁夜缙腿上。
祁夜缙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先前满脑子都是如何以退为进,想狠了也是如何拉着月拂泠一起死,从没想过会出现神迹。
被踢到地上都还在发愣。
月拂泠吐了口气,“好多了好多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哪里疼?”
月拂泠抬眼,对上君镜焦急的眼眸,感觉身上又痛了,瘪着嘴在君镜怀里乱蹭,“哪里都痛,全身都痛。”
君镜摸了摸她的头发,眉心紧皱,“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他本来让景蒙去宫里将月拂泠带走,让祁夜辞与祁夜缙斗个你死我活。
但景蒙还未来得及动作,钟声就响彻整片天地,给人以振聋发聩之感。
又见灵鹿,他心下不安,便亲自进了宫。
他紧紧抱着月拂泠,想到方才那一幕,问月拂泠,“可否杀了祁夜缙?”
极瞳开口道:“你可以,她不可以。”
君镜立刻捡起地上不知谁落下的剑,月拂泠拦住他,语气难得带了怒,“不要,什么东西也想逼你做事,让它痛,有本事痛死我!狗东西!”
她能感觉到自己骨头在痛,杀了祁夜缙就能不痛?它算个屁,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做事。
她就不!
极瞳仰头望天,低声自语:“要不说你能压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