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淮泽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再次扑向月拂泠的右侧,哭得撕心裂肺,“弟啊,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啊!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啊!”
月拂泠努力转过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再次张嘴才有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她看着右边趴在温曦身上哭得眼泪鼻涕直流的人,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气回鬼门关。
“你特么……哭错坟了!”
她死了,赶不上头香就算了,坟都能哭错。
她还能指望游淼淼什么?
“谁?谁在说话?”游淮泽直起身子四周看,看到月拂泠这边,小声对景湛说:“丹棠郡主诈尸了。”
月拂泠:“……”
好想杀人。
但她手脚酸酸,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忽然,眼前罩下阴影,有人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湿头发,猛得将她抱进了怀里。
真暖和。
她和温曦在水底下打得惨烈,一开始扯衣服,后来抓头发。
被救上来时,两个人的脸都被头发蒙得死死的。
小兵见到温曦装束,以为是两个女子,救上来后便不敢再碰。
两个人又都穿着白色的里衣,不仔细看还真是分不清谁是谁。
是游淮泽一来就扑到温曦身上痛哭,还不许任何人看她的脸,君镜等人便也没怀疑。
也没人有勇气去仔细看人的脸,生怕看到一张被淹死后形容可怖的脸。
游淮泽心虚的蹲在月拂泠身侧,“弟,这事怪我。我真以为她是你。”
吕深嘴里念念有词,“水鬼又作祟了,水鬼又作祟了,流年不利啊。”
月拂泠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嗓子终于舒服了点,“哪……咳!哪有水鬼啊?”
“公公觉得没有水鬼吗?邑州闹水鬼已许多年。”温原站在她面前,指着河里,“这一段河水,活物入水即沉。”
月拂泠:“死物也得沉,下面有泥沙漩涡。一下水就会被泥沙吸着往下,若不能及时抽出,就会越陷越深,直至死亡。”
温原道:“所以公公觉得填河可行?”
“啊?”月拂泠一下清醒了,她靠在君镜肩头差点睡着了。
“不行,温将军。”月拂泠回忆着自己在水下的感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下面的地下水,就算你填土堵河,等雨水充沛的时候,地下水渗出过多。时间长了这里变成污泥地,更难处理。”
温原想起自己大女儿寄来的信上,写着:小月子虽为太监,在土地农事方便颇有研究,父亲尽可信之。
他这个大女儿因着身份原因,对谁都防三分,却说这小太监尽可信之。
温原不动声色的问:“公公可有法子解决?这里已经淹死了不少人。”
月拂泠望着温原,“有,但是需要大将军调兵,我需要很多兵。”
温原直接将一枚军令扔到她身上,“本将带来的所有士兵,你均可调遣!”
月拂泠眼睛一亮,对着君镜举起军令,“皇上你看,金的!”
君镜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不准卖。”
月拂泠很遗憾,“不能卖吗?”
温原一直淡定的脸都淡定不了了,“你想卖?”
月拂泠:“皇上这不是不准嘛。”
“若是皇上准呢?”
君镜捂住眼,“大将军莫问了。”
月拂泠思索片刻,回道:“那得拍卖!赚得多。”
温原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对自己大女儿的眼光产生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