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秒眼睁睁地收获一枚脸黑得发沉似碳的二爷。
不明所以的干净瞳孔,镜子一般倒映着拉下来好像人家欠他千万两银子的柳文远,那张绷紧的脸
随后几天,被主子遣来门房拿请帖回去的秋实,不知是巧合还是巧合。
偶遇二爷的几率从几天一次,到天天一次,次次不落。
每次都在她拿回请帖的路上,时间不紧不慢,掐的刚刚好。
男人的脸黑黑沉沉,经过她身旁时,慢下的脚步。
总是若有似无飘下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一张张的请帖。
前一刻还平静的眸子,后一刻冒了火,掉下的零星火气,恨不得烧了她手上的帖子。
头两天拿帖子的秋实,还有点后知后觉的懵懂。
耐不住天天来,耐不住男人天天黑脸,只差明面上张嘴满府嚷嚷。
他就是不喜欢,看不惯,手里碍眼至极的帖子。
于是才有了后面秋实和小翠的一番对话。
思及大爷和大奶奶成婚以来,夫妻感情甚笃。
她们作为旁观者,自然而然不认为二爷单相思的感情路能够顺利。
毕竟依大奶奶对大爷的感情深厚度来说,云昭绝不会轻易接纳旁人的感情插进两人之间。
二爷的坎坷求爱之路时间绝不会短,哪怕主子最后被他缠磨的答应,那也得是几年的时光流转。
两个人都如是想。
哪知计划不如变化,一道晴天霹雳猛地降临在生活平静的柳府。
一直平静的春水被猝不及防的打碎,让人措手不及。
“什么,文清跌落山崖,生死未卜!”
柳府前院正厅,闻声站起身来的柳尚书看着跪在厅堂正中的护卫,目眦欲裂。
半晌,瘫软将军椅的老人,手抵着身旁的桌案,借力向前,脚步压在了堂上回禀的人身前。
身为柳文清的下部,纵然万分悲痛不愿相信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身高八尺的汉子仍然强忍嘴边的哽咽,强自作答。
原来柳文清身负皇旨巡查探访,一路上百姓安居乐业,政治昌明,倒也算平平安安。
一路平安出了云州,一行人往柳州的方向奔波而去。
云州和柳州都不是平原地区,四周山岭环绕,窄窄的溪流自山顶不知名某处缓缓绕山而下。
眼下寒霜入侵,茂密的丛林染上了冬日的寂寥,茂盛葱葱的大树秃了一片又一片。
滋润山间森林树木的溪水结上了厚厚的冰块。
听闻云州和柳州中间的山岭地区时常有山匪出没,劫掠各州府运往云州和柳州的货物,包括瓷器,茶叶,丝绸,粮食等。
使得辗转在云州柳州两地做生意的大商客们苦不堪言,严重扰乱了当地的治安生活。
从百姓口中探查出结果的柳文清,身为巡察使,自然责无旁贷。
他原打算赶往柳州调集军队亲自带兵剿匪,谁知还不等他去就山,山就不要命,兜头一阵猛拳,率先出手了。
当时天气寒冷,带头的柳文清身披铠甲,手腕,肩肘,上身,所有要害部位都被冰冷的铁片覆盖保护。
而旁人窥不见的甲胄里面则穿着妻主临行前精心为他准备的袄衣。
故而天气再过寒冷,横穿两道山间缝隙的冷风呼呼刮来,化作一片片长而锋利的锋刀划在脸侧。
那种冰冷的刺痛感很短暂的停留了几息,很快被身上温暖合体紧身的袄衣,带来的温度慢慢驱散那短暂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