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冷安祺与师爷一同进入,然后让钟彪把姚宽的妻子白氏传唤进来。
白氏长相很普通,人高马大,半点没有女人家该有的柔软,进入审讯室,看到前面坐着的两人,她很紧张,下意识地揉搓着身上围着的围布,战战兢兢地站着,不知该做什么。
冷安祺职业性地笑道:“白氏是吧,请坐。”
“是……我……民妇站……站着就好。”白氏抬眼对上冷安祺俊美的容颜,脸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
“别紧张,你先坐下。”冷安祺示意她坐到自己前面不远处的椅子上。
白氏怯怯地坐下。
“我们找你来,就是要问问关于你相公被害的事,希望你配合一下,回答我们的问题。”
“是。大人,是找到……找到杀害我相公的凶手了?”白氏眼底带着期盼地望着冷安祺。
“还没有。”
白氏闻言,失望地低下头,没找到你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们发现了一个已经白骨化的头颅,怀疑就是你的相公的,所以,我们想通知你一声,明日会开棺验尸,确定那个头颅是不是姚宽的。”
“开棺验尸?!”白氏惊愕地抬头,下一秒惶恐地摇头,“不,不,不行,我相公已经入土为安了,怎么可以再开棺验尸,万一惊扰了他,那可怎么办?”
冷安祺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他头都找不见,你认为他能安?凶手还没有找到,你觉得他会安息?”
“我……”
“恐怕他连去阎王那里报到都不甘心呢,所以身为妻子的你,就该好好配合我们,早日破案,找到真凶,换他一个安心去投胎。”
师爷默默擦汗:冷参军又是日常忽悠人。
白氏陷入沉默,这位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案发当日,你是第一个发现你家相公的?”
“是。”
“你回忆一下,他有没有跟谁结仇?”
“没有。”
“据我所知,你相公吃喝嫖赌样样通,经常不着家,回到家中还会打你,对不对?”
“……是。”白氏仿佛被人揭开了遮羞布,脸涨得通红。
“你恨他吗?”冷安祺突然一改作风,猛然问道。
“……”
她抬眼对上冷安祺冷静淡漠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半晌才自嘲地苦笑,“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人已经不在了,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是吗?也确实如此,毕竟,相对于他活着的时候,你现在的生活才是幸福的,每天没人打骂你,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些,但至少有盼头。再过了几年,你儿子长大了,也会赚钱,你们的生活就更好过了。”
“……”
白氏疑惑地看着她,顺着她的描绘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没有错,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姚宽死得好?
可他毕竟是自己的相公,该悲伤还是要悲伤一下的。
白氏默默地落泪,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是自己还是姚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