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念及舒奶奶对自己的好,他真的会自私地把舒阳留在自己的时代。
舒阳撑着头,目光看向与白清泽游湖的萧尧,问道:“萧尧是谁的孩子?”
为什么萧玄会把世子的位置给别人的孩子。
他也算了解古代的礼仪,世子之位都是传给自己的嫡长子,绝不可能传给一个外人。
要知道,世子可不单单是一个称谓,而是等萧玄百年之后,可以继承萧玄王位的人。
一般生活在王权时代,是不会把自己的王位传给外人。
“我奶娘女儿的儿子。”萧玄语气平淡回道。
虽然他语气平淡,但舒阳却能感受到萧玄语气中隐含的愠怒。
好奇的他询问,“这里面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
一般情况下,孩子肯定会跟着父母,可为什么萧尧会跟着萧玄?
面对舒阳,萧玄并没有隐瞒,“阿尧的母亲生阿尧的时候,难产去世,而阿尧的父亲后来续弦了一位夫人,那个夫人容不下先出生的阿尧,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害阿尧。”
提起阿尧的继母,萧玄眼中闪过一道深冷的寒芒,“若不是她,阿尧也不会双耳失聪。”
为了保阿尧的性命,他只能把阿尧过继到自己膝下。
“那阿尧也怪可怜的。”
舒阳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生活在王权贵族里,能活下来,已是幸运。”
萧玄语气依旧平淡,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能活下来,不仅需要运气,还需要足够强大的实力以及手段。
“突然发现,你们除了权利多一点儿,好像也没比我们幸福到哪里去。”
舒阳感叹了一声。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生活。”
萧玄眼中露出一抹羡慕。
他很喜欢舒阳家的氛围,每天只要忙完了,便能毫无顾虑地沉沉入睡,不用担心自己睡着后,会有刺客偷偷潜入刺杀他。
“不用你说,我也羡慕我自己的生活。”
虽然有时候他也很烦农活,但是,只要忙完了,就可以玩了,还没人管他上班、下班,不要太爽。
两人坐在凉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聊的时光好像突然不无聊了一般,氛围温馨,就连那微风也带着几分甜味。
带着萧尧在湖边闲逛的白清泽注视着亭中二人,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的目光。
曾经,他也幻想过,那个人能带着他逃离这段联姻,然后远离都城的纷纷扰扰,去到一个无人认识他们的山村,每天日出劳作,日落而归。
只是,那个人为了权势和富贵,让他一个人站在寒冷的夜里,孤独地等了他一晚。
在那个漫长的夜晚,他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天真的信了那人的谎言,天真的把他的谎言当成了至高无上的爱情。
衣袖忽然被人拽了一下,偏头,看着萧尧眼中担忧的目光,抿嘴微笑着摇摇头。
萧尧做着手语,【父王和你才是真正的一对,那人抢不走父王。】
看着萧尧天真的言论,他笑了。
他从不在乎这虚无缥缈的身份。
他真正在乎的是感情,但他视若珍宝的爱情,却被那人无情践踏,所以现在的他,只专心专研自己从小的爱好,不想在谈论感情之事。
而且,他和王爷结婚,本就是因为父亲担心皇上夺权成功后,会抛弃他们白家,所以才强迫王爷娶他,稳固白家在朝廷的地位。
他不过是权势中的一枚棋子,所以不再奢望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他打着手语回道:【我只是羡慕这样的爱情,更羡慕舒阳的性格,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萧尧歪着头,有些不明白白清泽为什么会夸舒阳?
见他不懂,白清泽轻笑着揉了揉萧尧的脑袋,轻叹道:“那是因为不爱啊!”
所以才不在乎,王爷到底喜欢谁。
*
深夜,月光犹如一泓清澈的水,洒在王府庭院的青石板上,映照出一片清冷的氛围。
睡醒一觉的舒阳睁眼,凝视着头顶的蚊帐,一股陌生的孤独感袭来。
也许是思乡情切,又或许是担忧奶奶,令他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了好一会儿,依旧睡不着,索性下床,走到窗边,推开虚掩的窗户,凝视着庭院里的夜色。
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得树枝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给人一种静谧的美感。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发觉还有些冷,忍不住将微凉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增加一丝暖意。
随即注意到不远处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烛光,想到白天萧玄说晚上加班处理政务,蹙了一下眉头。
他走出房间,去到还亮着灯的门外,见白荷候在门外,惊讶问道:“还没休息?”
白荷见到舒阳,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声回道:“王爷还在处理政务,请不要打扰王爷。”
“现在几点啊不,现在什么时辰了?”舒阳皱着眉头询问。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应该很晚了。
白荷抬眸望了一眼天空明月,见月上中天,回道:“差不多子时一刻了。”
子时,难道凌晨了?
舒阳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房间,小声说道:“我可以进去吗?”
“王爷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白荷依旧压着声音回道。
虽然王爷对舒阳很好,但她知道,王爷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他。
只是她话音刚落,房里传来萧玄的声音,“白荷,让他进来。”
白荷眼中闪过震惊。
什么时候,王爷这么好说话了?
得到允许的舒阳立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淡淡的墨香传来,他顺着屋中光亮望过去,只见萧玄端坐在桌案后,手执毛笔,神色认真地批阅奏章。
凝视着桌案上摆放的两只青铜烛台,眉不由得拧了起来,他走上前,不客气地夺过萧玄手中的毛笔,神色不悦地责备道:“你就在这种条件下批改奏章?”
被夺走毛笔,萧玄没有任何不悦,反而语气温柔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守在门外的白荷见舒阳一上去,就夺过王爷的毛笔,吓得不轻。她还以为王爷会动怒,哪知王爷就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舒阳夺走毛笔这一事实。
看来,舒阳在王爷心中占据了很大的分量。
舒阳平常和萧玄平等相处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问题,责备道:“你不知道晚上看书伤眼睛吗?”
“偶尔一次,不打紧。”
“怎么可能不打紧?到时候近视了怎么办?”舒阳把毛笔放下,动手收拾桌案上的折子,“工作最好是白天来做,晚上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可白天有白天的事情。”萧玄见舒阳手脚麻利的把折子收起来,神色无奈。
他还想着明天带舒阳出去散心呢。
因为他深知王府的生活单调乏味,怕初来乍到的舒阳不习惯,所以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带舒阳出去转转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