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冷漠道:“父皇想抢人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少商如今尚未立于人前,您如此行为只会将她置于火上炙烤。”
文帝被戳穿小心思,也不尴尬,直接表明态度,“程少商有才,朕如何不能用?她若要入仕途,这一关迟早要过,她撑过去了,朕才能放心的启用,否则,若是日后她扛不住旁人质疑,朕去哪找人替她?”
不息靠在扶手上懒懒道:“自然有我。”
文帝眯眼,“你要替她?”话音刚落他自己便否决了,“不不不,你不是要替她,你是要替她打破女娘入仕的先例?你难道不知从未有过女子上朝堂的先例?你要做这第一人,所要承担的压力有多少?”
不息眼皮耷下,“女子为何不能立于朝堂?把那些备位充数之人清出,自有大把女娘能顶上,这些年多少武将出征时其夫人跟随在侧,万家大母削耳立誓,桑家女娘信守诺言七年,还有...”不息顿了顿,继续道:“霍家君然死守孤城,她们哪一个又比那些只会空口白话之人差了?女子为何不能立于朝堂?”
“总会有人要来做这个第一人,无论是谁来,都要承担压力,背负骂名,我将少商推到这个位置上,不是让她来挨骂的。”
文帝面色复杂的看着不息,他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你为何要为那程少商做到如此?仅仅是为了儿时的救命之恩吗?”
曾在汝阳王府设计程少商的王姈和楼缡,一个与裕昌交恶被废,一个被楼家所弃嫁给了楼家旁系。
王姈受裕昌相邀去汝阳王府,却是裕昌质问王姈是否也心仪于霍不疑,两人争执之下王姈仗着习过武险胜一筹,给裕昌的脸挠出了两道血印,裕昌本就恼羞成怒,又被脸上的刺痛一激,拔出发簪便扎向王姈,兵荒马乱之中,鲜血四溅,惨叫声起。
裕昌扎破了王姈的眼睛。
王姈的母亲文修君一向骄傲,自己的女儿遭此重创,毁了容又失了一只眼,如何能罢休,当即便闯了王府,汝阳王妃护着裕昌郡主不被文修君所伤之下,被文修君重重推倒,害怕的裕昌下意识往后避开,汝阳王妃便摔倒在地,立时便起不来了。
双方都有损伤之下,文帝最后只得各打二十大板,然后又私下安抚,宫里的医官除了杜医官全派了出去,可惜王姈的眼睛没能救回来,汝阳王妃也瘫在了床上,但好歹两个人性命都保住了,汝阳王府最能作妖的倒下了,老王爷开心得起飞,但面子上还是装了装,象征性的去求了陛下。
文修君却不罢休,找了皇后多次威胁,最后还是文帝发话,要不就也戳瞎老王妃一只眼,然后打断王姈的脊骨,让她也终年躺在床上,这样就算是公平了。
文修君这才消停。
而楼缡,则是在前些时日楼犇一事后,因为宴席上大肆宣扬铜镜,被楼太傅所厌,他最厌弃之人已经被公主带走,日后少不得要重用,如此,他大房儿郎再无兴起之时,而二房之人也尽数被带走,他找不到二房的晦气,便将目光投向了楼大夫人和楼缡,将楼大夫人休弃之后,便安排楼缡嫁给了旁系一个子侄,眼不见为净;而他自己也受到了来自文帝的责备,并被卸去了太子太傅一职。
曾经为难过程少商的王姈、楼缡、汝阳王妃都没得一个好下场,而三公主更是因为封地假币一事被褫夺封地,罚俸一年,生活拮据,如今老实了很多。
甚至是程家,之前说要从公主府出嫁之时,程家还沉默了许久,文帝可是听闻不息去了一趟程家,第二日程家便开始积极为程少商的婚事准备一应事宜,似乎对程少商从公主府出嫁一事再无龃龉。
也不知道这个女儿对人家做了什么。
文帝叹了口气,“即便是救命之恩,你也该还清了,哪里用得着你如此为她铺路?”
不息抬了抬眼,他又在脑补什么?
“父皇多虑了,少商于我并无救命之恩。”
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