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瑟瑟,我们去玩吧!”
西风欢快的声音从远就传进奚清瑟耳里。
奚清瑟和闫望正用完早膳。听见西风的声音,奚清瑟不免失笑;闫望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西风走近屋里,就直冲奚清瑟,一把拉起奚清瑟就要往外走。
奚清瑟笑,弄不过西风,便要随西风去。
闫望在这时出手,拉住奚清瑟将西风的手弄开,“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西风站在原地,对突然空的手有一瞬间怔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谁?为什么不让西风拉瑟瑟的手。”
“我是瑟瑟的外公,你该唤我一声闫爷爷。”闫望如此说颇有些得意的味道,“你又是谁,对瑟瑟拉拉扯扯。”
“我,我是西风,是瑟瑟的童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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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清瑟定童养夫的事情,除了奚家,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比如历府),闫望显然不在知道之列。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之前曹迎凤本来想借此弄臭奚清瑟的名声,可那碰巧就是霄楼动荡时,奚家的名声一点动不得,只好被压下去了。
“瑟瑟?”闫望转头看向奚清瑟。
奚清瑟抿嘴,道,“外公,此事说来话长,西风确实是我的童养夫。”
“什么!”闫望瞪大眼,表示不能接受,“当初你将人带回府就是大忌,现在还作了童养夫,瑟瑟,你还是个女儿家!你那名声...”
“外公,我知道,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出此下策。况我不过是想救个人罢了。”奚清瑟劝慰道。
闫望简直要愁死,白菜都还没养好呢就被猪给惦记上了,愁人。
“瑟瑟,冬生说今日有庙会,街上可热闹了,我们一起去瞧瞧吧。”西风选择性忽视了闫望,直直对着奚清瑟说道。
瞧着西风脸上的希冀之色,奚清瑟动容,“外公,今日城北确是有一场城隍庙庙会,外公可随我们去瞧瞧?”
闫望轻叹一声,摆摆手,道,“那是你们年轻人爱玩的东西,我老了,就不随你们去了,去吧去吧,好好玩一场。”
“谢谢外公。”
“谢谢闫爷爷!”西风也洪声道。
“嗬,刚才怎么不叫哇。”闫望揶揄地瞅了一眼西风。
西风只愣愣的笑了一下,便迅速的拉过奚清瑟跑出去了。
闫望无奈的笑笑,这小子,记着自己刚才的不同意,得了便宜才卖乖。
奚府门外,书萝早已命人套好马车,待奚清瑟和西风来便载着他们去往城北。
城隍庙庙会。
庙会趁着年节团圆期间举办,正给了一家人玩乐的好场所。城隍庙前一整条地宁中街都用来举办庙会了。
街上,借两旁商铺用粗绳搭起网格,在网结处挂上样式一样的六角嵌珠式红灯笼。街旁,卖面具、卖络结、卖糖画、卖小吃等各色小贩,一望眼不到头。叫卖的吆喝声、人群的交谈声,不绝于耳。清面、馄饨等事物的香气,甚至还有若有似乎的糖甜香在空气中流动。
因为街上人太多了,马车也不好过,奚清瑟便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街口旁,自己带着西风、书萝、冬生去逛庙会。
“老李,就把马车停在街口,我和西风边走边逛就好,您也可以去瞅瞅热闹,今天可能会逛上一天了,我们戌时回府便好。”奚清瑟走下马车对早站在一旁的车夫老李说。
老李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家中没什么人,妻子过世也有几年了,就与一个七八岁儿子相依为命。上次出了那事,许叔便亲自为奚清瑟雇佣了这个家世清白,并且与曹迎凤没什么交集的车夫。
书萝也及时将一两碎银交到老李手中,“李叔,来,讨个节日的喜庆。”
老李连忙摆手,“这怎么行,为小姐赶马车本就是我们下人的本分,怎能再找小姐要钱。”
“没事的,老李,今日庙会不过是讨个喜,沾点喜气,您就不要推辞了。一点心意,您也去逛逛庙会给儿子买点新奇玩意吧。”
“是啊,李叔,反正小姐和西风少爷也要逛上一天呢,你也不必拘在这儿,去买点东西吧。”书萝附和。
书萝又将银子递给老李,老李这才接下。
一切说罢,奚清瑟这才拉着西风往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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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望震惊了,他完全不知道闫秋媛的死亡是有异的,他抓住奚清瑟的肩膀,急道,“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奚清瑟苦笑,望着远山陷入回忆,“我五岁那年,也就是荣庆十一年除夕,本来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奚家突然就起了一场大火,母亲生活的秋波院烧成废墟,母亲被活活烧死。”
“这些我都知道了,难道那场大火有什么问题?”闫望盯着奚清瑟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奚清瑟轻轻挣开闫望的手,慢慢坐下,抱着双膝,眸子里是化不开的痛苦、悲伤,母亲的嘶喊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
“我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我,可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直到娘亲去世,我才慢慢查探到。原来,父亲其实并不喜欢娘亲,娶她为妻,不过是因为外婆救过奶奶一命,奶奶为了报恩才让父亲娶了娘亲。
娘亲本是个倔强的人,答应要嫁,想来也是因为喜欢父亲的吧。可是父亲一直有一个喜欢的青梅竹马,就是曹迎凤。但迫于奶奶,于是娶了娘亲。本来不喜欢也可以相敬如宾,可是娘亲后来被诬陷与人私通,娘亲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到底在父亲心里种了根刺,父亲就彻底厌弃了娘亲。那时娘亲已经怀了身孕,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她忍受着流言蜚语,忍受着父亲的冷眼漠视。
那场大火让娘亲身死。可就在娘亲死后不过三个月,父亲就娶了曹迎凤。”
奚清瑟说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山顶上寒风劲冽,奚清瑟如坠寒窟,可身上的冰寒远不及内心的冷冽。
闫望明白奚清瑟的言下之意,不自主握紧成拳,“那场大火是曹迎凤的手笔。”
“是,但我不确定,父亲,有没有插手。”奚清瑟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就算奚维对她冷漠至极,就算奚维从没有给过她一点疼爱,她还是默认希望奚维没有插手。
闫望蹲下身拥紧奚清瑟,“好了,瑟瑟,你不必去调查了,外公会去调查清楚的,你不该卷入这些的。”
“不,外公,到现在我已经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我必须强大,我必须这样做。”奚清瑟坚定的说,目光灼灼,“外公,你该知道的,我只有我一个人了,你当初和我相比不是有过之而无不相及吗?”
是啊,自己当初一个孤儿,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有下顿没上顿,一个人要拼尽全力才能活下去,摸爬滚打十几年才到现在。如今自己的外孙女只有一个奚家大小姐的虚名,而奚家也不是个完全安全的所在,离了奚家,有什么可以保命活着呢。
想通了之后,闫望道,“好,瑟瑟,外公教你,但是这会很苦,你...”
“外公,瑟瑟不怕吃苦。”
“那好,明日外公就开始教你。”
“嗯嗯。”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就回到了山腰的茅屋。院子中,书萝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他们回来就道,
“小姐,我刚才下山去买晚膳的食材,然后我听山下那个小集市的人们在说霄楼东家的大小姐失踪了,管家已经报官了,官府派了捕快寻找,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奚清瑟微微皱眉,山下的小集市就是京城近郊的临时集市,如今那里都传出自己失踪的事情,许叔都报官了,自己这确实差点就忘记了京城的事情。
“外公,再过几天您和我一同回奚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