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人形鬼物？！
程掌柜的这话一出，谢林月登时眉头一挑，想到了两次在修真者市集上遇到的那团铅灰色浓雾包裹的身影。
程掌柜的说完就走了，兴兴头头去整吃的喝的，谢林月则是陷入了沉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坨铅灰色的玩意儿，它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呢？如果是的话……
李珏琛喝了一口水瓢里的水，又喝了一口，忍不住把水瓢端到谢林月跟前，笑道：
“姐姐，我发现这水甜得很，你也尝尝！”
谢林月的思绪被打断，她倒也没有烦恼，伸手揉了揉李珏琛的脑袋笑道：
“因为这水是含灵气的，你喝了，自然会觉得分外鲜甜，对于凡人来说，甚至还能有轻微的调理体质的作用呢。不过我呢，已经引气入体了，所以这个水对我没有效用，你慢慢喝哈。”
李珏琛眨眨眼：
“真的吗？你真不喝？”
谢林月笑眯眯地点点头：
“对啊，有什么好事我都会先惦着让自己满意，然后才让你满意的，放心啦？”
“先让自己满意？”
李珏琛的嘴张了张，他发现自己很难跟得上谢林月的脑回路，也或者说，在他以往的经验当中，他身旁的人好像都并非如此思考，如此生活……
这种感触从何而来呢？李珏琛端着水瓢，凝视着水瓢中微微荡漾的水面，水面上好像出现了好几张面孔，虽然有老有少，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眼神里都含着惆怅、期许、愤怒，也有压抑和扭曲。
隐约的，他的脑海中还响起了纷杂的、告诫的、甚至有时候是带着悲泣的声音：
“……你得为你娘亲争气啊，她走了，你还在！虽是你还小，可你更该懂事些，别让外祖父、祖母为你担忧了！”
“这些闲书以后都不能再看了，丢了吧！”
“只要你出了头，也不枉你娘亲来世上走一遭……”
“一定要强过你弟弟……”
“你才是嫡子，不小了，该立起来了！”
“大家都指着你呢，你不是小孩子了，怎能总想着玩乐呢？！”
“跑马打猎的事也少做……”
李珏琛不知不觉将那水瓢越捏越紧，连水瓢把都开始咯咯作响起来。谢林月一眼瞥见，猛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嘿！发什么愣呢！要弄坏人家东西，可是要赔的哟！你姐我现在兜里没有灵石，你也不是不知道！”
李珏琛静静地站在原地，因为挨了谢林月一掌，一缕头发掉到了他的眼眸前，遮住了他的视线与表情。谢林月很自然地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好了，快喝吧！对了，等下程掌柜的弄回吃喝，肯定也都味道极好，你可矜持点儿，别让你姐姐我太丢面子哟！”
李珏琛慢慢抬起眼来，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复杂的微光，轻轻应了一声：
“好，姐，我记得了。”
李珏琛慢慢地将水瓢中的水饮尽，唇角微勾。
这瓢水，真的很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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