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悲观离合往往都需自己走出来,众人全都识趣的给了阿爷一定的空间。
见婆母情绪好了不少,罗家二婶又重提了那些话,舅姥爷一家和小姑子两口子要怎么办?
阿奶眉头尽显深沉,“先去赵家。”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阿茶把马儿套在马车上载着阿奶去了赵家。
赵家舅母开门时,还是一愣,颇为不解,却极是开心地迎人进门,笑道:
“姑母怎生亲自登门,有何事只需知会一声,我们这些小辈立马就到您跟前受教。”
阿奶闻话笑了笑,随后略感歉然,握着侄媳的手,道:
“有一要事要与你们两口子细商,说来......”
见姑母一言难尽,赵家舅母一面思索,一面道:
“何等大事竟让姑母如此为难,咱们先进屋说。”
赵家舅母原本还想家中小辈过来向阿奶行礼问安,连让阿奶止住,只道是说正事,此等繁缛礼节便免了吧。
如此这般,也让赵家舅母知道阿奶所要说的事、应是不小,连忙道:
“那侄媳先去把阿爹和相公叫来。”
罗家阿奶点了点头。
待赵家舅母离开,阿茶握着阿奶的手,安慰道:
“好在这两年赵家舅舅跟着咱家一起挣了些钱,说不得,会跟着咱们一同去呢。”
“但愿吧。”罗家阿奶怅然一叹。
自打赵家舅母掌家,赵家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红火,除农忙时节,赵家男丁也会同罗家一同走南闯北做些行商买卖。
全家日子过得很是充实,所有人面色红光满润、喜气洋洋、充满了干劲,除了舅姥爷。
他老人家手里只有些养老钱,怎么过都是不滋润。
舅姥爷对阿奶的怨念深重,以至于近几年来都没个好脸色,一进屋,手插双袖,气哼哼地坐了过来,阴阳怪气道:
“阿姐怎有闲工夫来了?”
罗家阿奶斜了亲弟弟一眼,沉声道:“你当我愿意来看你这要死不活的脸色。”
舅姥爷当即一甩脸子,夹枪带棒地道:“不愿意看还来作甚,怎么?我又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话毕,舅姥爷眼睛斜向儿子、儿媳,大有借题发挥的意思,
“怎地,我手里这点钱你们也不想给留了?这是要我的命还是怎地?我现在就去拿根绳子吊死在这房梁如何?”
赵家舅母脸色一片难堪,无奈道:“公爹说这个做什么,咱们哪里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把她请来作甚?”舅姥爷眼睛一瞪,当场就要发火。
就在赵家舅舅和舅母一脸无奈之时,阿茶笑嘻嘻地从腰间拿出一段牛筋绳,递给舅姥爷。
舅姥爷眨了眨眼睛,给他绳子作甚?
“舅姥爷意思是要我替你套上?”
舅姥爷又眨了眨眼......
阿茶也是人狠话不多,手腕一甩,那牛筋绳就套到了房梁上,只见她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房梁上,弯着身子把牛筋绳系得结结实实一个圈。
又是一跃,从梁上跳了下来,搬来两张方凳罗好,边把着,边看向自家舅姥爷,笑道:
“舅姥爷,来吧。”
就说这服务到不到位!
舅姥爷望着地上罗起的方凳,梁上的圈圈,一只手颤得就像风中残烛,抖得那叫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