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一笑,“快过年了,我也要回都呢。”
丁末一听,走的是没有半点犹豫。
阿茶乐呵呵道:“你身边的人还挺信任我。”
四皇子闻此话微微一怔,遂后盯着阿茶略出神了片刻。
“你说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竟要杀了那三位县丞大人,竟不知多做多错的道理。”乙丑摇头说道。
“当然是觉得不能开口的替罪羊更好开脱罪责了,而这些人往往不知,遮掩越是复杂、越容易错漏百出。”阿茶执起一颗棋子替乙丑下了起来。
“诶?活了。”
四皇子望着棋盘一挑眉头,微思了半刻方才落子。
翌日清晨,下面人便来禀报三位县丞畏罪自杀的讯息。
而此时的四皇子手中又多了几份供词。
世上俗人多、蠢人多、聪明的人亦是多。
化繁为简这个道理,就有人领悟的极是通透。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高大巍峨的皇宫内,一处空旷宫殿正殿偏厢内,一位身着团绣锦衣宫裳女子,容貌姣好、娴静恬淡欣赏着高几上的盆景。
侍在女子身侧的一位老嬷嬷声音低沉道:“娘娘,眼下官家已是对正宫里那位起了猜疑,咱们要不要来个顺水推舟,把事情一推干净?”
女子听着这话淡然一笑,轻声细语道:“嬷嬷可知这个世上,最诛人心的是什么?”
那嬷嬷被女子这么一问,陷入沉思,许久才踟躇道:“老奴愚钝....娘娘指得是...疑心?”
女子目光从那颇有韵味的盆景移了开来,拾起案上的茶盏,一面慢慢摇晃琥珀色的茶水,一面冷笑道:
“这天底下的夫妻,一旦起了猜忌、怀疑,和睦的日子便就到头了。”
女子说完这话,怅然一叹,目光似是望着窗外开得仍是茂盛的繁花,可心神却飘出了许远。
那老嬷嬷静默不语的立在一旁,似是忌惮什么,垂着头不再多言只字片语。
直至杯中茶水随着青瓷杯盏流出,那位女子方才回神,她凄然一笑,“就这样便很好。”
“是。”嬷嬷微微躬身应道。
“嬷嬷要知查不出来的东西方才能让人心惊胆寒,事情越是清晰,反而显得刻意,做得多了难免会有差错,若是被那位抓住了,倒霉的便是咱们了。”
“娘娘放心,老奴醒得了,万不会背着主子再多做什么。”嬷嬷郑重其事的保证道。
女子一叹,伸出纤长细指握住那嬷嬷手腕,眼神里流转几分凄凉与哀恸,
“嬷嬷陪我在这宫中待了二十几年,咱们名义上是主仆,却情同母女,你做事,我自是放心的。”
这句话,显然让这对主仆二人思起了什么,那嬷嬷眼睛一红,“娘娘再忍忍,这难熬的日子马上就到头了。”
女子凄然一笑,“在这后宫之中一日,便是难熬一日,不到死,哪里是头......
自欺欺人罢了。”
见女子情绪低落,那嬷嬷刚要开口劝说,只见一位小丫鬟缓缓走来,躬身禀道:“娘娘,贵妃身边的春梅来了。”
“让她进来。”
“是。”
待那名丫鬟退出不过片刻,只见一人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待离女子身边半丈远处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哭哭啼啼道:
“良妃娘娘,我家娘娘刚才又呕血了,娘娘命我来找您,让您过去,说是与娘娘说些临终之言......
良妃娘娘,求求您劝劝我家娘娘,莫要如此灰心,怎生也要熬到二皇子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