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阿茶还觉得这老妪不像是个坏人,可越往后越发觉得违和,到了后面,怎么瞧都像是不怀好意。
阿茶跟在老妪身后走了一会,见她年纪虽大,看似腿脚不甚利索,行走之间却能做到无声无息,若是没看错应是有功底在身。
于是脑海中不由浮现诸多画面,古时候,一逢祸乱,便会有食人现象......
饥饿不堪、无父无母的孩童,背井离乡、没甚见识的村姑。
怎么想,都很适合被吃掉。
离开城门附近,街道一片漆黑,不时还能看到路边躺着一些难民,缩成一团,不仔细看都不知道是个人躺在那里,月色惨淡,照的整座城仿佛如地狱一般,看不到半点光明。
阿茶一路跟在老妪身后穿过几条巷子,也不见中途出现任何意外,这一走又是盏茶时分,老妪方才在一条巷子内最里面的一户宅院前停了下来。
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不见谁家点灯,其实整座城内都没有任何灯光,只听老妪声音低哑地说道:
“我们祖孙二人也不算是最惨的,好在这房子没有被大水给冲垮,不至于流落街头。”
“婆婆吉人自有天相。”阿茶嘴上敷衍说道,目光却环顾四周,一一探查。
老妪把拐杖放到一旁,从怀中摸了好半天方才拿出把钥匙打开门上的铜锁,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了开来,又听老妪呵呵笑道:
“都说天佑善人,可依我这几十年所见所闻,是半点没瞧不到老天爷是佑护善人的。”
老妪语气里隐隐掺杂着恨意,只是不容易被捕捉到。
那老妪说完这话又往院里走,遂后对阿茶吆喝道:“隔壁未点灯,想来是睡了,要不就是忙去了,小娘子不若在我这借宿一宿,正好咱们娘俩做个伴儿。”
“那就叨扰婆婆了。”阿茶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
老妪呵呵一笑,“小娘子,替我把门关上,如今城中不安全。”
听着这话,阿茶转过身去去关门,只觉背后似什么东西向她袭来,她一枚飞镖就射了过去,再回身,身后无半点身影。
院内空空,只见屋内板门是敞开的,阿茶视线刚至,眼前光线一亮,把木窗格上倒映着老人的身影,一盏烛灯已被点亮。
透过纱窗,阿茶能瞧到老人似乎准备把怀中的男童放下。
刚才身后既然不是那老妪,又是谁?
阿茶目光不由顺着扔镖方向望去,只见院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躺着一只猫,阿茶走近一瞧,花猫身上中了一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嘴里叼着的馒头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原来是只偷馒头的猫贼。
阿茶微微一怔,拔出暗镖,抱着那猫儿进了屋。
老妪见阿茶一直不进来,正要走出了瞧瞧,与阿茶对了个正着,见她一手抱猫,一手拿着馒头,脸上无奈一叹,缓缓转身说道:
“这是巷子最边上人家的猫,平日里就爱偷鸡摸狗。”老妪声音不甚愉快,显然不大喜欢这猫。
阿茶抱着猫进了屋,正要把馒头放到桌案上,却又听老妪说道:“那馒头脏了,就给它吧。”
听了这话,阿茶眉头一挑,把馒头递给花猫,花猫嗅了嗅馒头,却没力气弦住。
“让你不老实,下回可还敢再来偷馒头。”老妪手里拿着一小瓷瓶缓慢走来,对着那花猫斥道。
那老妪呵斥完猫,把手中瓷瓶递给阿茶,直言不讳道:“既是你伤的,便你来给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