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一下子给了一百多贯的价格出去,整个行界知道了,非得跳起脚来骂他,当即摇头说道:“不成,七十五贯,满城你都找不出这个价钱来。”
陈掌柜说得十分自信。
可阿茶她是小孩子嘛?
阿茶当即收起笑脸,嘴里嘀嘀咕咕起来,“我在这笑的这般讨喜,竟然拿我当软柿子捏。”
那陈掌柜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立场。
阿茶也不给陈掌柜好脸色了,而是懒洋洋地说道:“大叔且等我去对面问下价钱,左右他也是看见了周姐姐的,像周姐姐这般有气派的人,是哪个侯府的那刘掌柜也一定知道。
我周姐姐认得是皮子,又不是店铺,门房收了也只是匆匆记上一笔,我上门给刘掌柜送钱,他总不至于傻兮兮地把我往外推吧,若是真这般,我再回来给您送钱。”阿茶说完,对着阿爷豪气冲天道:“阿爷,走,我们去找对面。”
阿茶只要出了这个门,那是铁定不会再回来的,那掌柜也不是傻子,当即拦道:“你这丫头脾气可真急,这讲价不就是要个有来有回,我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你这小丫头,怎就急了。”
阿茶一听这话又坐了回来,表示还是很生气地看着掌柜,“那大叔,你继续说。”
“生意场上本来就讲究着你来我往,我且问老人家一句是否想长久做这行的生意。”陈掌柜虽问得是阿爷,说得却是给阿茶听的。
阿茶点了点头,认同道:“掌柜说得在理,可谁能保证我们下次来送货,您就一定会收呢,还不如目光短浅,咱们一批讲一批,回回不同价。”
那掌柜呵呵一笑,对阿茶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孩子话,商人重诺,我既然答应了,自不会做背信之人。”
这句话掌柜说得是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阿茶望了望陈掌柜,暗自衡量了一下,若是继续趁火打劫,难免惹恼了对方,之后可能再见到她和阿爷,直接把人往外撵了。
阿茶沉思了片刻,好像很艰难地做了决定,说道:“叔,既然有您这番话,我也给您说个实诚的价钱,九十贯,多一分我们都不要。”
那掌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起来,阿茶又接连说道:“掌柜大叔且也听我说下去,我和我阿爷虽然初到都城卖货,可我们手上是有不少货源的,我可以给掌柜大叔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我能帮你淘弄来不少好的皮料。”阿茶说到后面,极是自信。
陈掌柜的微眯着眼睛,看着阿茶,权衡起来。
想想这小女童刚才所作所为,她夸口的事情也不一定只是说着玩的,看着虎皮也知道再讲下去没意义了,于是点头答应:“就按你这个价钱来吧。”
阿茶颇是害羞地说道:“那啥,叔,咱还有两张狐皮和几十张羊皮,你也给个公道价格呀,放心,不讲价,我绝不是那种趁火打劫之人。”
掌柜看着罗家爷几个身上大大小小的行囊,不由好笑:这还不是趁火打劫?
后来掌柜又看了看狐皮和羊皮,给出了狐皮十二贯和羊皮二百五十文的价钱。
阿茶嘿嘿一笑,继续害羞地说道:“再多给些。”
她话一落,只见掌柜大叔面上一僵,连忙呵呵笑着解释,“大家都不容易呢,这羊皮收来就二百文一张,怎么也给点辛苦费。”
“两张狐皮总共再给提一贯钱,羊皮只能是这个价,你且看看,我这外面堆的多些。”
“成,就这样吧,掌柜也别糊弄我,你那羊皮都是次等货,跟我家羊皮可不是一个档次。”阿茶见好就收,却也不当傻子。
那掌柜挑了挑眉,不再多言,喊来店小二,把皮子都收好,又让小二拿银钱过来,向罗家阿爷询问道:“老人家是要官家的飞钱还是商行的飞钱。”
两种飞钱的区别就在于,官家飞钱手续费高一些,但是更有保障。
阿爷想了想,还是要稳妥一些,笑呵呵道:“官家的。”
如此一来,陈掌柜给了阿爷一百三十贯飞钱,阿爷接过来飞钱一一核对,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地了,他们家又成了村里最富有的人家。
阿茶一直因为花掉了家中五十贯铜钱而自责,这会终于松泛了不少,可下是找补回来了不少。
她终于又可以当一个只知吃喝玩乐、闯祸败家的混世小魔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