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老板看两个小家伙为了他开始争先恐后的讨好起来,心中又是一阵讥笑,都有些瞧不起这位赵氏老弟了,养个孙子、孙女这般蠢笨,不如没有。
一路上,巫老板都在跟阿爷吹嘘他替多少兄弟多挣了多少钱,那别老板每每见到他都哭笑不得,后来受不住还跟他哭起穷了。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他在别老板那倍有面子。
阿爷听了,十分欢喜道:“这别老板也真讲义气。”
“也是因为他为人厚道,咱才与他深交,不然我怎会带着老哥最先去他家。
说来我这倒是还有几家门路,可给的价钱不会比那别老板高,平日里都是关系一般的,我才带着他们去这几家。”巫老板一副耐心十足地解释着,好似真心把阿爷当成了兄弟。
这巫老板给罗二哥唬得都快喊他亲爷爷了。
阿爷顺势对巫老板更热忱了几分,那巫老板见爷几个都已经上了道,心下好笑,带着几人来到西市一家皮货铺,只见牌匾上写着‘别家皮货行’。
阿茶笑嘻嘻道:“这个店名有意思。”
巫老板呵呵一笑,带着爷几个进去了,一进铺子,便扬声喊道:“别老弟,我带着我老哥哥来了。”
话落没多会,铺子靠墙一边的门帘被撩了起来,走出一位留着八撇胡,身材又矮又胖像极了奸猾之辈的男子,待他眯着眼睛看清来人,热情一笑,“这位就是巫老哥说得能一拳打死一只猛虎的老哥吧,果然一表人才,威武勇猛,小弟深表佩服。”
阿爷被这别老板夸得直脸红,连连摇头说道:“这就是巫老弟瞎说了,我要是能一拳打死一只猛虎,还当什么猎户了。”
几人哈哈一笑,那别老板笑着说道:“都别站在外面说话了,跟我去里间,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随即几人跟着别老板进入店铺雅间,他家的雅间倒是阔气的很,摆设很是雅致,那别老板边给几位斟茶边说道:“我虽在那辽国吃了些皮肉之苦,可最怀念的也就是那段时光。两位老哥哥快快给我讲讲那辽国的风光趣事,让我好好回忆一番。”
“嗨,那辽国常年如一日,能有甚趣事,你快别扯这些没用的,直接说正事,你给我这位老哥看下皮料,给个高价,价格低了我可不依,咱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巫老板洋洋洒洒地说着,最后还要与那别老板翻脸以示威胁。
那别老板一脸无奈地摇头,笑骂着:“你这老哥哥回回都是这般,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
“嘿哟,你还用人心疼,小铺子开着,日进斗金,可比我们这些风吹日晒挣些辛苦钱的人好多了。”
“得了,日进斗金又如何,最后说出去还不是个低贱商贾,不像两位老哥哥,虽然辛苦,家中后辈确是可以科考的,我们的后辈也只能捧着这些铜臭过日子咯。”那别老板说到这,一脸不如意。
巫老板亦是一叹,与阿爷解释道:“我这老弟,家中长子极其聪慧,三岁便能作诗,可惜了......”
阿爷一听,满眼羡慕,随即一起跟着喟叹一声。
罗家阿爹和罗家二哥都开始同情这别老板了。
阿茶:“......”
她要保持冷静。
本以为这别老板会说些暖场话,不想这货更加精明,拉着巫老板小声说道:“我都快不想开铺子了,前几天,那巡街的官爷又来打秋风,一要就是这个数。”说完,那别老板手中比了个数。
巫老板看了后,眼睛瞪的如牛,倒是难为他那原本眯缝缝的眼睛了,阿茶真怕这巫老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到时候得多惊悚。
“竟要三百贯钱?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巫老板一脸气愤。
“唉,这些日子里来的越发频繁,让我这店铺还要怎么开,不若把家产全送给他们得了,现在想想还不如跟老哥你一起去辽国,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巫老板长叹一口气,又劝道:“能挣钱就先撑撑,实在撑不住了,就跟我混。”
“哈哈,老哥可要记住今日的话,到时候我给你和赵老哥做下手。”那别老板又恢复了几分笑意。
阿爷跟着呵呵笑,看了眼自家孙女,他刚才都有些同情这别老板了。
阿茶望了望这雅间墙上的字画、高几上的白瓷花瓶以及瓶内的鲜花。
阿爷顺着孙女的目光看着雅间内的摆设,寻思道:“他家那土墙上的泥啪啪往下掉,他竟然还替人家操心呢,可真有闲心呐~”阿爷心中瞬间清明了几分。
几人笑了笑,又喝了杯茶,别老板给几位又斟满了茶水,方才对阿爷说道:“这样,咱们先看看皮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