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休息吧,需要我会自己去拿。”丁志光看着为他们忙前忙后的姐姐说。
苏明拿起水瓶倒了一碗水递给左三天。“左三天,你实话说,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左三天没有接过苏明递过来的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装出一脸懵圈为难地的模样,但就是一个字都不吐。
苏明看着左三天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嘴上又比生锈的锁头还紧。心里一怒,用力把手中那碗水往桌子重重一放,碗中的水大半喷在桌面上。
左三天极不情禁地从嘴里憋出两个字。“前两个月。”
“左三天,从你偷煤娴熟的举止可不止两个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去年。”
“去年什么时候?具体时间。”
“苏队长,我忘了,谁会把这些日子记住。”左三天小声地应答着。
“左三天,你这句话连山下狂吠的狗都骗不了,还好意思说出来,出狱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忘得了!说你忘记你的生日,忘记你爸妈的生日,我信!但出狱这个重获新生的日子,你不但现在忘不了,就是这辈子也会忘不了。不过,你不说没关系,明早8点钟,我打电话给监狱长,啥都清楚了。我现在是给你坦白的机会,如果你不说,就是刻意欺满这是其一,其二呢,你不顾政府的禁令,私下开采矿,破坏生态环境这是其二。就这两条,不判你四五年,都难出来。”
左三天更加沉默,期间,他几次抬起头瞄了一眼坐在离他对面不远的苏明,两瓣嘴唇蠕动了好几次,但始终就是一个字未吐,随后又低下头。良久才抬起头,两眼盯着跳动燃烧着的煤油灯吞吞吐吐地。
“苏队长,我——我——”
左三天只说两个“我”字后,他又陷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坐在对面的苏明,把左三天这副欲说还休的神情全部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的猜疑再一次变得更加强烈。他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火机放在桌子上,从中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两口。左三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抽吧。”
左三天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上拿起烟,从中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拿起桌子上的火机,啪地点燃地抽了起来。灯光下,左三天和苏明两个人分别面对面坐着,他们俩各揣着心思抽着烟。一团团烟雾缭绕,把围在灯四周的小蚊虫全部熏得无影无踪。
即便左三天没说什么,只是一味地撒谎,苏明早已察觉出左三天出狱是非正常。如果正常的出狱,或是像左三天说的那样表现良好,提前释放,他早已得意地说出具体时间。他的吞吞吐吐一定是想掩盖其中的不合规性。这种不合规仅凭左三天不可能做得到,背后一定还藏着他不为人知的事。难不成……
七年前,藏在心里的疑虑再一次地浮出脑海,哪怕过了七年,每当看到妻子的相片,那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疑虑又再一次地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