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尝尝被关的滋味,不亏!”
李响皱眉,冷硬的态度下透露着些许不忍。
档案上写这个男生刚成年,之前无任何犯罪记录,纯粹是因为气不过动手打人。
他一向最讨厌审问这种类型的案件,虽然知道这个男生本身是占理的,但出于公正无私,他还是要教育:“不管谁先动的手,打架都是不对的。”
“你打了他,就能改变问题了吗?”
“那我不管。”男孩气的跺脚,“反正他知道疼就行。”
“原谅他是警察的事,我的任务就是送他去见警察。”
“呦呵。”李响瞧他理直气壮,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歪理还挺多。”
“那当然。”
男孩为自己的伟光正义而洋洋自喜。
转眼见李响已经着手记录,锋利的笔尖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音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是个老油条,完全不用担心,该多少天自己心中都有数。
只是初次关押,让男孩颇为惶恐不安。
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心翼翼的问:“警官,我这得关几天啊?”
李响写下两行记录,抬眼看了看:“估摸着十天半个月吧。”
“啊?这么久?”他颓然的倒回椅背。
“我还等着交班呢!虎哥知道了肯定该罚我了。”
笔尖停在原地,李响问:“唐小虎么?”
“是啊。”男孩说,“我们那叫虎哥的只有一个。”
李响放下笔,双手交叉也靠在椅背上,脸色沉得像乌云透不出光的浓密。
他说:“想被人看得起,那就出来后换个正经工作吧。”
“啊为什么?”
李响不屑道:“你觉得白金瀚每天接触的人,有多少是和那个老陈不一样的?”
男孩低头不语,明亮的发色遮住他的眼睛。
白金瀚经营混乱是不争的事实。
起初自己也是盲目崇拜这种地方才硬着头皮过来的。
等真正到了这,才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生活大相径庭。
什么香港黑道风云,根本轮不到他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有出头的一天。
廉价漂过的头发时不时会出现深入骨髓的骚痒,他烦躁的抓头心中已有动摇的想法。
李响继续记录:“白金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是不是挺多的?”
“挺多。”
“男女都有?”
“嗯。”
他话风一转,眼睛也眯成一条线:“是不是有个叫李清秋的姑娘?”
男孩奇怪的看着他,幼稚的神情藏着疑惑:“有啊。”
“她在你们那是做什么的?”李响问。
男孩一愣,此话题有些超纲了吧,明明审问的是他,怎么会平白无故问到其他人呢?
男孩手指一直在摩擦桌边,不免犹豫要不要透露这些。
记录表终于填完,李响合上笔手肘撑着下巴,尖锐的气场席卷整个房间:“怎么?她在你们那也是个不可说的人物?”
“不不,这倒不是……”然后男孩低声说,“她……是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男孩一咬牙坦白道:“我们私底下都管她叫嫂子。”
“嫂子这个称呼您应该清楚吧?”
李响眼底的感情一点点褪去,浅浅的火气弥漫出来。
“然后呢?”
“然后……”“她不经常出现在前院,所以我只见过她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