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拣完药材，她在外间做了一道隔音结界，防止她待会捣药的声音传至里间屋子。
如此她忙碌到傍晚，直到黎泽苏醒穿着一件白色里衣站在结界外，静静望着自己，她才收手。
撤去隔音结界，仅仅几步她便来到了男人面前，看着眼神清澈，不再呆愣暗淡无光的黎泽，她下意识伸手要在男人眼前晃一晃。
不料手腕被他握住，黎泽垂目亲了亲她的手背，轻声唤道：“嫇儿。”
娄嫇娇看着他，声音有些涩然，“身体还疼吗？”
“嗯，疼，不过我可以忍受。”
听见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娄嫇娇抽回手，忙给他把脉，这次一探脉象，她脸上露出喜色，“你的脉象要比昨日好上许多，总算没有那么乱了，看来那几只蛊虫对你体内的傀儡僵毒是有效的。”
黎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她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想起昨夜他遭受蛊虫和傀儡僵毒双重压迫，他原本是想先躲藏起来，等毒性被压制再出来寻她。
可昨夜这个傻女人......
“嫇儿。”
娄嫇娇牵着他来到屋外，“嗯？”
“下次勿要这般冲动。”
“什么冲动？”
“你的左手，被我咬伤了。”
娄嫇娇脸上的笑一滞，她将自己已经半愈合的左手举到了眼前，“这点伤不算什么，抵不过你被蛊虫和那种毒折磨的万分之痛。”
黎泽皱眉，“听话。”
“那你也要听我的话，今后只要在妖汌内，不论你再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再从我身边逃离。”
黎泽沉默一瞬，在娄嫇娇的再三追问之下，才点头，“好，不逃了。”
她满意点头，当下牵着他坐在小院中的方形木桌旁，依偎在黎泽身侧，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十指相扣。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夜这般，在你神智清醒，在你是你的时候，一起仰望星空。”
“星空？”
黎泽低声呢喃这两个字，勾起有些久远的回忆。
那是在近四十年前，他与她都在缨州城的城主府，那一夜宗言鹤对她发难，两人打斗在一起。
嫇儿教训了一番宗言鹤，之后便躺坐在他所暂居的房屋屋顶，唤他出来一同瞻仰星空，赏清风白月。
“是啊，你还没有变成......那个样子之前，就是我们在缨州城应城主的府内时，某日夜里，我躺在你的屋顶，唤了你两次一同出来赏月，你都不肯。”
静静聆听娄嫇娇的“抱怨”，黎泽浅浅勾唇，“那时，我还不敢对你动情。”
“不敢？”
“是，我生来便是为了天佛宗，所修佛道，不仅是为了我心中的信仰，亦是为了玄泽大陆万千生灵。
可后来，我......我背离了自己的大道，成为众妖和那些凡人、人修口中的堕修，更是猎杀了不少妖，吞噬妖魂，炼化妖丹。
甚至曾经在那座荒山之下，还吞噬过几个人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