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鹤带着人走过来与几人见礼,一番寒暄过后就各自坐了下来,看对船上跳舞奏乐的姑娘们。
当然,只是阮溱和宗政絮这几位女子在看对面妙音坊的姑娘们,偶尔还会讨论几句。
容酌,苍凛,温听鹤和后来见到皇姐硬要从另一条船过来的宗政饶则是坐在了另一边,正经的说着事。
阮溱最拿手的是丹青,儿时也是学过琴和舞,只是她不喜欢,就没有细学,凭着早先所学那一点点记忆还是能与精通这些的宜嘉说上一两句的。
至于容夕属,宗政絮和温菀,一个被摁着学过,无果,最后跑军营里去了,一个向来不喜欢这些,从小醉心的只有兵法权势,一个从小长在村庄,最喜欢的就是上树抓鸟,下水摸鱼,根本没有学过琴棋书画。
所以三个人只是默默看着,没有说话。
温菀心里很激动,很想与宗政絮说话,但是她不敢啊,只能偷偷看几眼宗政絮。
宗政絮自然能察觉到温菀的目光,但她不甚在意,撑着头听阮溱和宜嘉将某首曲子某支舞蹈的来历说了一遍。
听着听着,倒也来了兴致。
宜嘉这人,许是将长这么大所有的恶意都给了温菀,除此之外,她饱读诗书,擅长琴棋书画,长的又娇俏可人,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所以,很多时候嫉妒心很可怕,再好的人如果控制不住它,都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宜嘉自那时温听鹤说过后,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确实做的不好,特意去找了温菀谈话,向她道了歉。
亏得她只是在膳食上欺负了温菀,没怎么凌辱她,温菀也愿意原谅她,一个晚上下来,两人关系竟然好了许多。
“……没想到那幅“满月”是世子妃您所做,宜嘉与您一比较,真是如孩童过家家了。”
宜嘉撑着下巴,满脸笑意的看着阮溱,眼里带着一丝崇拜。
她母妃是越国有名的丹青手,从小在母亲的熏陶下,她一向对丹青很有兴趣,大家都说她有天分,没想到在阮溱面前,她还是差远了。
阮溱弯眉浅笑,“我比你年长三岁,也就是比你多画了三年,自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的。”
“想来宜嘉公主三年后的成就定然也不低。”
宜嘉摇头 “世子妃您过谦了,那幅画是您十三岁时画的,宜嘉十三岁画的和您比可差远了呢。”
她说着,眼神忽然定在了一处,旋即眨了眨眼,惊讶道:“这,这……”
阮溱见她这副样子,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去,映入眼帘的场景简直让她忍俊不禁。
泛舟投花,原来是这么个投法啊!
只见她们后方容酌几人坐的地方已经堆满了花,从桌案到地上,哪里都是,什么花都有,红的白的粉的橙的紫的。
竟然还有黑色的。
阮溱定睛一看,是块布,被人叠成了花的样子,倒是别致的很。
原本坐着的四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容酌和苍凛走了过来,借着船板挡住了身形,而温听鹤和宗政饶则是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他们为什么不走?
你以为他们不想走吗?
容酌说他是有妇之夫,不能接受这些花,得避嫌,苍凛说他对花粉过敏。
两人一走,就只剩他俩,为了不让岸上的百姓们难过,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站着。
该说不说,这大殷的百姓们可真热情。
不是被迫的,他们真的不是被迫的。
花一朵都没有掉到阮溱这边,是容酌和苍凛用内力凝了一道无形的墙,不想打扰到与宜嘉聊的开心的阮溱。
“哈哈哈哈,这俩人,怎么不走啊?”
容夕属忍不住笑出声。
宜嘉见苍凛站的离这里那么近,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不过看到自家那个温文尔雅,府里连个通房都没有的皇兄满身鲜花的样子也觉得好笑,轻抿了嘴角。
宗政絮也难得勾起了唇。
她可注意到宗政饶有些红的耳垂了,没想到她这位皇弟还会不好意思,真是稀奇了。
“你们就让宗政太子与温大皇子在那站着,这样多不好啊。”
花雨没停,反而有继续的趋势,阮溱对着容酌与苍凛无奈的开口。
还不待那俩人回答,身边就有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他喜欢的。”
“皇兄不介意的!”
是宗政絮与宜嘉。
阮溱愣了一瞬,同情的看看前方花雨中的人,掩唇轻笑。
有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姐姐和妹妹,真是那二人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