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生什么气?”
墨郁的身上还绑着崭新的绷带,似乎是什么伤口刚经过处理,脖颈处带着几道咬痕,后背还有几道长长的指甲印。
他闻言偏头看向他:“昨晚的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天亮你就离开。”
沈睿俊脸阴沉了下来:“没发生过?”
墨郁面容冷酷,没说话。
沈睿被他气笑了:“老子昨晚被你玩了一夜,身体都快成两瓣儿了,你现在才来跟老子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墨郁我操你大爷!”
他说着举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墨郁反射性的想躲开,却不知为何停住了动作,生生受了这一拳。
拳头直接落在那张英俊冷酷的俊脸上,沈睿毫不留情,他的嘴角很快渗出了一抹血迹。
沈睿瞳孔缩了一下,顾不得快断了的腰和某处传来的不适,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躲?!”
墨郁定定的望着他,他眼底的愤怒肉眼可见,是真的被气狠了。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他忍着将人抱进怀里哄的冲动,看着他清俊温柔的小脸,突然很轻的叹了一口气:“睿儿,是你说男人跟男人很恶心,我不知道你昨晚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但是睿儿,一时的冲动并不值得你付出一生的代价,你说过你有自己想过的生活。而那种生活,我给不了你。”
娶妻生子,这是无数男人梦想中的未来。
而恰恰这么简单的未来,他给不了他。
无论他手握多大的权力,他都无法改变男人生不了孩子的事实。
沈睿真是被气笑了,冷冷的看着他:“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像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一样。墨郁,明明是你移心别恋。”
说到最后,沈睿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泄出了一抹委屈。
他没办法不委屈。
墨郁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太阳,何时这么委屈过他。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
可去他的!
他沈睿碰过的男人谁要是敢碰,他弄死他!
墨郁眉头皱起:“我什么时候移情别恋了?”
“就现在!”
墨郁有些无奈:“睿儿,你别无理取闹。”
他哪里来的别恋,至始至终都只有他这个烦人精。
在墨郁有限的情绪表达里,基本都给了他。
沈睿不理他了,扭身躺回了床上。
“你走吧。”
墨郁莫名其妙被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怎么可能走,况且他从来到墨西哥之后的情绪就一直不对,墨郁说服自己不能多想,但又不得不多想。
或许呢……
他重新坐回了床上:“睿儿,我们谈谈。”
沈睿闭着眼:“不谈,滚!”
他的态度恶劣,墨郁反而笑了,倾身靠近他:“真让我滚?”
沈睿闭着眼睛没说话,像是在生闷气。
墨郁微微挑了挑眉,冷酷的脸有些生动了起来。
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穿好衣服后站在床边看他。
“我真滚了?”
床上鼓起的那一团微微动了动,依旧没说话。
墨郁漫不经心的往外走,在手搭上门把的时候,后背一个抱枕袭来。
“滚回来!”
墨郁微微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墨色的眼底映出了几分笑意。
他缓缓转身看向床上,却没动,反而淡淡问:“睿儿,我这次回去,就不会再离开了,你确定要让我回去吗?”
一语三关,沈睿僵住了身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这一松口,就代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至死,他都要是他的人。
沈睿一时没有说话,墨郁也不催他,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底的情绪宛若深沉大海,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一场赌博,也是沈睿跟墨郁之间的一场博弈,更是墨郁下的最后一步棋。
如果他再不愿,就算他再不舍,也不会再强迫他。
即便再疼再痛,他也会放他自由,让他去追逐自己的未来。
他给不了的东西,别的女人却可以轻易做到,不管怎么想都是挠心挠肺的不甘。
可不甘也没有办法,他心爱的少年值得世上所有的爱,他怎么能不幸福?
这永远都不会允许这种可能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多世纪,少年闷闷的声音才传来:“让你回来就回来,废话真多。”
墨郁怔了一瞬,随即笑容在俊脸上化开,前所未有的璀璨。
“好。”他道。
他的少年,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手心。
他以余下的人生,换他的无悔。
沈诺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间接促进了什么,在挂了电话之后,内心的不安不减反增,她抿了抿唇,最终拨出了夏青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却一直都无人接听,直到最后自动挂断。
沈诺不死心,再次拨了出去。
帝都贵族医院里,夏青的手机被送到了时子凡面前。
“时少,夏小姐的电话。”
时子凡垂眸,只见“诺诺”两字映入眼帘,他的目光暗下。
该来的总会来。
时子凡转身看了一眼依旧亮着的手术室,低声问:“秦少进去了吗?”
“半个小时前就进去了。”
时子凡接过电话,按下了接听。
“诺诺,”他道:“是我。”
沈诺听到时子凡的声音,怔忪了一下:“子凡,夏夏呢,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诺瞳孔瞬间放大,手上不自觉一松,手机从手心处滑落。
片刻后,她回过神,重新捡回了手机:“哪家医院!”
她的手和声音都在抖,惹得司机不由自主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了。”她又道,直接挂了电话。
“帝都贵族医院!”沈诺的声音紧绷:“要快!马上!”
司机心里一紧,脚下油门踩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