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还哭闹着不肯走,那边余老夫人已经打着扇子带着人过来看热闹了。
瞧着她那副哭天喊地如丧考妣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呦,快瞧瞧,这不是我那心慈贤良的好大嫂,这是闹什么?”
“听说咱们承远要把你赶出去了,送回永宁去不是?你怎么还在这里哭闹,该赶紧收拾收拾,这好几十年没有回永宁娘家了,好容易回去了怎么还不愿意了。”
她那话恶毒又刺耳,激得程老夫人几乎要疯癫了,猛然抬头盯着余老夫人:“你才是毒妇,老二就是被你害成那样的!族老们都瞎了眼了,居然相信你,就该把你送去官衙!”
余老夫人也不恼,笑得眯了眼,凑近她跟前低声道:“二老爷可不是我害的,他是报应,当初与你苟且闹出了那样的丑事,下半辈子就该拿来赎罪!”
她站直了身子,冲着那些婆子摆摆手:“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仔细一会子把你们也撵出去!”
婆子们不敢再怠慢,发了狠架起程老夫人就往外走,后面曲妈妈拎着一个小包袱就跟着,被程老夫人看见了尖叫着:“我的银钱!我的首饰!还有我的体己……”
一提到这个,她彻底疯了,力气大的连婆子的手抖甩开来,高声喊着:“让承远来见我,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宅子里,谁也别想把我送走!”
总不能真看着自己母亲撞死在府里,凌承远无奈地露了面,见到程老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母亲,我这也是没法子……”
程老夫人到了这一刻已经彻底死了心,蓬乱着头发一双眼目光如同匕首般尖锐,死死盯着凌承远:“你想把我赶出去,想把那些事都推到我身上……”
凌承远被她盯得很是不自在,别开脸去:“与二叔苟合,谋害玉锦的事是母亲自己的主意,我不曾……”
程老夫人冷笑:“你自然不会承认了,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对玉锦下手!”
她像是看穿了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也不再纠缠这些:“你若是还念着母子之情,就让我把我的体己都带走,日后我也能有个依仗,不至于无依无靠!”
凌承远知道自己母亲是藏了体己钱的,只是并不知道有多少,他有些犹豫,若是真的只是些银钱,让程老夫人带走了也算是自己做儿子最后一点心意,正要开口,那边柳氏已经走了过来,听到这个冷哼一声:“那怎么成,族老们可是说了把她赶出去,若是还让她带了银子首饰走,岂不是违背了族里的意思,再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程老夫人悖然大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我就不该让承远把你娶了,你一个自甘下贱卖身为奴的玩意,一辈子只配当妾的贱人!”
她越骂,柳氏越恼,越不肯让她带了体己走,更是催促凌承远把她送走:“若是还由着她在这里闹,被三叔父和族老看见了,岂不是又要责怪大爷了。”
凌承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人取了几十两银子来,递给一旁的婆子:“给老夫人带上,一定要好好送到永宁程家。”
然后难过地转过头去,头也不回地往回走了。
柳氏噗嗤笑出声来,妖妖佻佻望着程老夫人:“你瞧见了,你儿子自己不肯给你,你就安心走吧!”
程老夫人看着儿子走远的背影,如同抽了风一样抽搐着倒在了婆子身上。
等她再醒过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身旁是两个看起来颇为脸生的婆子,正一左一右面露不善地盯着她,看得她有些害怕,想要爬起来却觉得一身绵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