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走得好好的,听到这句露骨的话,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一个这么正经的人讲出这么不正经的话真的好吗?
他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谁要跟他有意外了?
虽然她的身体不是了,但她内心,还是一个非常纯(矫)洁(情)的、小、处、女!
总在她面前开火车,会把她吓坏的!
被“吓坏”的某小处女抬手拢了拢耳后的秀发,露出一截白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肌肤细腻如瓷,汗珠如露,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勾得某人一阵喉头发紧。
姬冥修眸色一深,凑近她耳畔,玩味地说道:“乔帮主,手段了得啊。”
乔帮主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无辜得不得了。
小没良心的,几日不见竟学坏了,会勾引人了,勾了又不让人吃进嘴里,当真是蔫坏蔫坏!
姬冥修在她额头上弹了个爆栗:“再调皮,就地把你办了!”
乔薇瞬间怂哒哒的了。
……
回到山上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因不知要忙到多晚,乔薇让七娘帮忙照看了一下景云与望舒,恰巧这两日七娘不必上工,就拿了个针线篮子在门口做衣裳,景云、望舒与钟哥儿写完作业后便在门口玩耍。
碧儿做了晚饭,大家吃完,碧儿又给两个小包子洗了澡,小包子乖乖地躺到了床上!
碧儿在正院伺候的是二房,二房有个鬼见愁,那真是把人折腾得永无宁日,碧儿看到都怕。
让碧儿害怕的鬼见愁不是别人,正是徐氏的幼子乔玉麒。
乔玉麒确实是个恨不得日日上房揭瓦的性子,但凡伺候过他的人,就没谁没被他弄哭过,碧儿最初就是因为太得徐氏疼爱,被徐氏派去照料了乔玉麒几天。
那几天,简直是她人生的噩梦!
她发誓,宁可贬去做洒扫,也不要贴身伺候三少爷了。
许是对那种小少爷有了心理阴影,初见景云时,她也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接触了几日渐渐放下心来,景云比同龄人乖、懂事、上进,可以说是个非常好带的萌娃了。
望舒也好带,就是破坏力强了一点儿,但嘴巴甜甜的,也十分讨喜就是了。
“碧儿姐姐,你头上戴的是什么呀?真好看!”
“是簪子。”碧儿取下头上的铜簪,递给望舒看。
望舒的小手接过,轻轻一捏,簪子断成了两截。
碧儿:“……”
她收回刚刚的话!
乔薇在院子里磨蹭了一会儿,进屋时两个小包子已经睡着了。
碧儿退下后,姬冥修走了进来。
姬冥修走到床边,看着两个睡得香甜的孩子,听着他们浅浅的呼吸声,眼底不自觉地掠过一丝温柔,也不知看了多久,他忽然探出手。
“等等!”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乔薇打了一盆水进来,为防止某人再次不经意地“采光”,她特地穿的严严实实,几乎从头裹到脚。
姬冥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戏谑道:“防狼呢?”
乔薇一本正经道:“知道就好!”
姬冥修笑。
恐他又满嘴占她便宜,乔薇赶紧道:“你手上都是泥,可别把我孩子摸成泥娃娃了。”
“我们孩子。”姬冥修纠正,就着她打来的水洗了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泡在水中,轻轻地拨动水花,有种赏心悦目的美。
乔薇呆呆地看着他的手,都忘记去“纠正”他那句刻意给彼此打上烙印的话。
怎么会有男人的手长得这么好看呐?
这要放现代,就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啊……
她难得没把姬冥修的话呛回来,姬冥修心情不错,洗完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蛋,心满意足地坐下。
望舒压着一个布偶,恐她睡得不舒坦,姬冥修轻轻地抬起她小胖腿儿,要把布偶从她屁屁下抽出来,哪知望舒条件反射地,一脚丫子踹过去,踹上了他的脸……
丞相大人拿下面具,白皙如玉的面庞上瞬间多出了一个红红的小脚印。
乔薇一个没忍住,笑了:“让你抢她东西!”
哪知丞相大人不仅不恼,反而有些高兴,睡觉都压着不让人碰,说明女儿喜欢他送的礼物不是吗?看不出平时老实巴交的女儿,护起东西来也是很彪悍的,有乃父风范。
想到什么,姬冥修又问:“景云喜欢吗?”
“你说你送的书啊。”乔薇想了想,“这个得问他自己了。景云不善言表,想什么都装在心里,不像望舒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
那应该不是特别喜欢,喜欢的话,日日看,天天看,不必说,乔薇也能感受得到。
不得不说,在抓取信息方面,丞相大人还是十分厉害的。
姬冥修也不气馁,景云不喜欢书,那就送点别的好了,大梁朝那么多宝贝,总有一款会让景云喜欢。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乔薇纳闷地问。
“就不能是看我孩子?”姬冥修反问。
要看早看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避嫌都来不及,万一让人发现她五年前与他也有一腿,景云与望舒的身世就彻底说不清了。
乔薇相信在这一点上,他与自己的意见是一致的,那就是先找出证据推翻五年前的“真相”,将胤王三振出局,再光明正大地公布孩子的身份。
姬冥修倒是想早点将真相公布于众,也好早点接他们母子回府,奈何那个唯一的目击者游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海十三发动了全部力量,依旧一无所获。
至于事件的另一个女主角,不知是已经不在人世,还是察觉到海十三在查探她,愣是消失得比游医还彻底。
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的病,这是唯一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
相信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会不喜欢自己孩子,他也一样,他希望能早日将他们接回府,一家团聚,然而那两人的失踪就犹如一道天堑,死死地拦在了他们父子团聚的路上。
“你不要着急啊,慢慢找嘛!”乔薇笑着说。
姬冥修唇角一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乔薇两眼望天:“你想多了,我能打什么主意?”
好吧,她其实有点害怕他会把小包子从她身边抢走,她养孩子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养得这么白白胖胖、这么招人喜欢,他一句话孩子就是他的了,怎么想都不甘心。
姬冥修探出大掌,轻轻地揉了揉她发顶。
乔薇最怕人对她好,他气气她她还能怼他,柔情攻势什么的,最让人无力招架了,乔薇垂下眸子,含了一丝委屈地说道:“不许抢我孩子。”
“嗯,不抢。”姬冥修柔声应下,“你在哪儿,孩子在哪儿。”
这句话听着有点不对劲,不过乔薇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那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有东西给你。”
乔薇眼睛微微一亮:“什么东西?”
姬冥修从宽袖中拿出一张金色小帖子,递给乔薇。
乔薇接在手里,翻来覆去没看懂:“这是什么?”
姬冥修道:“杨湖画舫的船票。”
“杨湖在哪儿?”乔薇问。
“京城。”
乔薇掸了掸手中的票子:“才一张票呀?我们母子三个怎么去?”
“你没算上我?”姬冥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乔薇悻悻地扒拉了一下小耳朵,忘了。
幸亏姬冥修本就没打算去,否则,真被这小没良心的活活气死:“这是金票,可以带人的。”
“能带多少?”乔薇眼睛亮亮地问,飞速在心中算着可以带过去的人。
姬冥修好笑地看着她:“想带多少带多少。”
乔薇心里一乐,面上却十分淡然的样子:“金船票啊,看着很高大上的样子,上船后吃吃喝喝都是免费的吧?”
“嗯。”
这下面上都藏不住兴奋了,古代的船长什么样,她还没见过呢,正好借此机会见识一下,万一哪天不小心回了现代,又多了一项能与同事们吹嘘的东西。
乔薇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船票,收得十分坦荡。
姬冥修见她把东西毫不犹豫地收进了盒子,没有丝毫“表示”的意思,眉梢一挑道:“就不‘感谢’一下我?”
乔薇理所当然道:“五年没给赡养费,就一张破船票,很便宜你了!”
姬冥修:“……”
“时辰不早了,想来你还要许多公务要处理,赶紧回吧,城门关了就不好了!”乔薇十分“善解人意”地说。
姬冥修:“其实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不过你爹娘这么厉害,想来城门关了你也能打开的。”乔薇狗腿地说完,眨巴着眸子看着他,送什么呀?比金船票好么?一般送礼都是把好的留到后头——
姬冥修扣住她柔嫩的下颚,在她唇上轻轻地印下一枚轻吻:“不客气。”
乔薇怔忡了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啊啊啊,被耍了!
乔帮主想打人,丞相大人却已越窗而出,走在如水的月光下,神清气爽。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间回过头来。
夜色已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抹不去他一身风华,以及那眉梢眼角,得逞的笑意。
……
乔薇穿到这来这么久,还没享受过古代纸醉金迷的生活,每日都为生计发愁,没把自己熬成一个黄脸婆都是她底子太好。
虽然有些气恼冥修花式占她便宜,可她不能与船票过不去,她这人素来是公私分明的。
吃过早饭时,乔薇便与孩子们提了出游的事,孩子们很兴奋,望舒饭也不吃了,跳下地,背上书包便哒哒哒哒地跑下了山:“我去找先生请假!”
“我也去。”景云吃完最后一口粥,拿上书包,“娘亲再见!”
得,都不必她送去上学了。
尽管是一张想带多少带多少的船票,可事实上,乔薇能带的人并没有多少,罗大娘一家务农收虾去不了,老秀才晕船去不了,阿生私塾不放假去不了,就是山上的这几号人了。
下班后,乔薇与阿贵、七娘以及小魏打了招呼:“明日带薪休假一天,公司福利出游。”
几人一头雾水,休假与出游他们倒是懂,但带薪什么鬼?公司什么鬼?福利又是什么鬼?
乔薇解释道:“就是明天不上工,我带你们出去玩,不扣工钱!”
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嘛,不过,又能出去玩,还不扣工钱,真有这等好事吗?
乔薇笑道:“这就叫福利了。”
众人顿悟,原来占老板的便宜就叫福利啊。
能出去玩,众人自然是高兴的,主要是还不扣工钱。
顾七娘自打做了钟哥儿的娘后,一直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没好生带钟哥儿玩过一日,如今有了一家三口出游的机会,自是希望好生把握了。听说是去游湖泛舟,恐孩子玩湿衣裳,她连备换衣衫都装上了,小食什么也是一样不落。
碧儿住在作坊,她屋子在顾七娘隔壁,大家都去了,她不好意思不去,睡前挑了一身最体面的行头,准备明日换上。
小魏是最兴奋的,他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乡下啊,明天居然就能去游湖了!
山寨的土匪们羡慕得眼睛都直了,对面山上的富户咋就这么富呢,每天大鱼大肉就算了,竟然还领着一群下人外出郊游,这是嫌钱多啊!
这几个下人看上去也不咋滴嘛!一个瘦高个儿男人,跟梅干菜似的,有劲儿不啦?一个纸片一般的女人,风一吹都能倒了,能行不啦?小魏更不用说了,寨子里武力值最弱小的一个,平时一桶水都提不起,干起活儿来能卖力不啦?
这么菜的下人,带去玩什么玩嘛?
“你们啥时候回来?”寨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