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甜娘的希望破灭,未语泪先流。
她拨开丈夫的手。
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顾家村没有人烟,月亮高悬。
只有无边的寂静与黑暗。
昔日的鸡鸣狗叫化作虚无。
破败的房子、被烧毁的板车、血迹干涸的刑具。
横七竖八的尸体,随意的被丢在地上。
顾甜娘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她咬着下唇,没有任何痛感。
此刻,她的心都碎了。
要不是文班拉住她,她就要冲进尸山血海。
是的,顾家村有一座尸山。
文班一开始没看到。
到了距离妻子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房子被推倒。
这里的土地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一座由人堆积的尸山矗立。
顾甜娘看到这座尸山的时候,头晕耳鸣,下一秒就要倒下。
这些尸体都是老人和妇女,层层堆叠。
顾甜娘的指甲戳破手心,她死死咬着下唇。
下唇的血一点点渗出,眼泪止不住的流。
文俊致和文俊业无声的跪在尸山前,不敢发出声音,无声的大哭。
在这座尸山里,顾甜娘贴在尸山上。
腐烂的臭味从尸山里传出来,借着月光。
顾甜娘终于找到爹娘。
中间被压着的是她的爹娘,再往上两层是她的侄子。
她大哥不在这里。
爹娘都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顾甜娘已经无法呼吸,浑身抽搐,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是。
止不住的颤抖。
文俊致和文俊业眼泪落下,昔日的美好一幕幕都在他们的脑海里。
外祖父和外祖母对自己的偏爱,和家里表兄弟玩耍。
“咯吱——”
一扇木门声响起,文班拉着妻子躲到一栋房子后面。
两个儿子躲在树后。
木门被打开,出来两个戴灰色头巾的乱民。
他们走过文班躲藏的房子。
“这顾家村人都死得差不多,咱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等他们回来,也不知道那群被押送的男人们,在路上听不听话。”
“谁不听话就杀谁,反正人多。”
“说的也是,哈哈哈。可惜,顾家村里的女人不是被杀就是被带走,不然咱们几个兄弟还能松松骨。”
“不还有几个吗?”
“那几个现在不能动,做种用的。”
走之前,老大特地嘱咐了,留了几个丰腴的女人做种用。
“做啥种?”
他刚到居王帐下,好多事都不懂。
“就是下崽子,那几个人是顾家村最好生养和长得不错的。”
他们老大偷偷留下的。
“这群村民也不听话,好好的,咱们也不会都杀了。”
看到尸山,新来的乱民还有点害怕。
两个人边走边聊。
顾甜娘闭上眼睛,恨不得把这两人大卸八块。
文班紧紧拽着妻子的手,怕她一个冲动就冲出去。
“你等着我。”
顾甜娘害怕的看着丈夫离开。
文班悄声的溜到其他地方,查看顾家村还有多少乱民。
他要给岳家报仇,这群人都要得到报应。
两个乱民尿完往回走,不停的诉苦。
“哎呦,咱命苦啊,安排这没有油水的差事,东西都抢完,才派我们来。”
说着踢了旁边的尸体一脚。
“顾家村也没什么油水,端阳县油水才是真的大,不过都是居王的亲信。”
“可现在居王和永王要打仗,谁赢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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