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倒是舒畅了,就是可怜了这些看热闹的。”
剑光映得夜色亮如白昼,不少看热闹的人自以为能张目对日,却被晃得眼前一黑,缓了半天都不曾恢复。
“话说,你们是要去叶家吧?”
“是啊。”
“那再过一阵子,我是不是能喝上喜酒了?”
“少不了你的。”
关于洛青瑶和叶芷的婚事,顾北珏也算是当初的见证人之一,大婚的时候定少不了他一杯喜酒。
“那你快去啊!还在我这猫着作甚?”
一念至此,顾北珏直接下了逐客令,鼓捣着两人快些去到叶家。
“你这家伙!”
黑衣男人闻言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知道了知道了,借艘渡舟用用。”
“记得还。”
“知道了,瞧你这小气劲儿。”
说罢便带着洛青瑶,从云珏岛南边上了一条渡舟,这渡舟乃一件不算高档的灵器,不用船夫不乘风,只要有灵石便能顺着溪水而下。
醉酩酊乃是湖泊,南边和东边分别联通着一条溪水,沿着南边的溪水一路向下便能进到一条大江之中,直达叶家的地界。
此去路途也不算轻巧,普通船只怕是要月余,可渡舟只消几日罢了。
刚行出不多时,渡舟便驶入了一方树林,林中树木大多叶子都已掉了个精光,只留一两片挂在枝上似是不舍落下。
溪水中漂浮着不少的落叶,渡舟一路破开落叶前行。
“两位可否搭个便船?”
说来也算是凑巧,来的时候有人拼船,去的时候还有。
不过这人可不像先前那人一般柔弱,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个体修,不过腱子肉太大了,一看境界就不高。
“一个人?”
“一个人。”
“上来吧。”
渡船靠岸,壮汉如愿以偿地上了船。
“多谢两位。”
他也算讲礼貌,上船后便对着两人一通感谢。
“话说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作甚?”
这壮汉修为是第二境,一把年纪才这个境界,天分算得上很差了,修炼的功法也都是那些烂大街的不入流货色,一看就是散修。
“做生意的。”
生意?
一身腱子肉就不像是生意人该有的,而且身上怨气血气交杂,想来干的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里有什么生意?”
“你们有所不知,这林中有种小兽,皮毛顺滑,且肉质细嫩,猎一头便能赚够好几天的开销。”
普通人确实会猎杀一些个兽类,用它们的皮毛去换银两,可……
“是吗?不知道这小兽长什么模样?”
潇潇朔风起,阵阵黄叶落。
林子里的黄叶本就所剩无几,被风这么一吹几乎尽数落了下来。
而地上的黄叶却好似有人打扫一般,被堆砌起来,成了一个个小叶堆。
“这小兽,不就是你们吗!”
随着壮汉大喝一声,林中的黄叶堆中跳出来好几个人。
此番场景也不必多言,壮汉们不过是一帮拦路抢劫的家伙。
“原来是做的这种生意啊。”
壮汉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男女,一时间竟有些不自信起来。
“你们这行多久一开张?开张吃多久?”
那穿黑衣的男人甚至捧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我们这是在抢劫!抢劫啊!你能不能配合一下工作!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啊!”
壮汉有些傻了眼,这般镇定自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对,第二次。
霎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
“兄弟们!快撤!”
一念至此,壮汉连忙跳下了船,招呼着手下们撤退。
“老大!我们跑什么?”
虽然那这个手下看着奔逃的壮汉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很听话地跟着撤退了。
直到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开口问道。
“你问那么多呢,我,呸,老子什么时候错过。”
壮汉还记得自己上一次碰到这种人还是在许久之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十六七岁应该算是少年吧。
饿得吃不起饭的他,跟着村子里的地痞拦路抢劫,那时候他还很瘦弱,看着就像是良民。
那天是他出来干的第一票生意,跟着一个经验老到的土匪一起埋伏在一个林子里,可埋伏得太久了,又刚好是晚上,他忍不住就睡了过去。
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身边的土匪们都已经开始干活了,生怕跑出去会坏了阵仗,便老老实实继续趴着了。
那晚他们劫的是一辆朴素的马车,跟刚刚那艘渡船一般朴素。
马车上坐着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看很好看的女人,哪怕现在,那女人的模样他都还记得,跟刚刚船上的女人差不多好看。
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土匪都已经倒了下去,那女人也重新坐上马车离去了。
待马车走后,他比壮着胆子走了出去,然后……
“老大?老大?”
“啊?啊?怎么了?”
“老大你怎么突然开始打寒战了?”
“我有吗?”
壮汉紧锁眉头环顾起了周围的小弟,每每想起当初的景象,他都会本能地打寒战。
后来他埋了土匪们的尸体,回山寨拿了他们所有积蓄开始修炼,然后走上了他们的老路,不过他可比那群土匪聪明,他干一票就知道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