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妧与老将军面对面坐着。
身下是温热的玉床，玉床上刻着的铭文此刻正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温和，
“老将军，麻烦您了。”
老将军叹笑：“是我麻烦你了，顾小姐，放心吧，我身子骨还算健朗，以前上战场被子弹打穿肩膀我都没吭一声，再痛我也会忍着的。”
顾妧有些不忍。
根据贠的交代，要想取出碎片，双方都必须保持清醒状态，她已经体会过神经撕裂的疼痛，而老将军届时将承受数倍的痛楚。
“好，我开始了。”
老将军温和一笑，随后点点头，他的目光变得坚韧。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在这一瞬间，他们的神魂产生了牵引。
碎片从心脏中缓缓升起，它的形状不断变化着，时而像月牙，时而像六角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随着碎片的浮现，老将军的脸上也开始呈现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法发出声音。
顾妧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只是碎片的投影。
一股记忆如波涛汹涌的浪猛然朝着她的脑海里扑来。
她忍着剧痛，脑海里如走马灯浮现出一幅幅音影动画。
这是老将军心灵深处的记忆和情感，随着投影不断浮现，顾妧也开始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感共鸣。她仿佛置身于老将军的内心世界，感受到了他的喜悦、悲伤与愤怒。
她看到了炮火连天的现场，看到战士抱着炸弹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惨烈，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看到新中洲的崛起，看到和平安乐的世界，也看到末日天灾的来临。
末日毁灭。
老将军的鼻孔、耳朵和眼睛缓缓流出了鲜血，整张脸覆满了猩红色的血液。
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他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句“别怕”。
顾妧点点头，将心沉下。
如光丝的神魂一丝丝从她的身体里飘出，飞舞在整个空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
一块透明如玻璃的菱形碎片带着点点星光漂浮在半空中，周围的神魂亲昵地缠着它，它仿佛生出了灵智，欢快地上下飘浮。
它好奇地凑到了老将军面前。
一道来自万万年前洪荒上古的声音在顾妧脑海中响起。
“善”
它身上的光越来越强烈。
那道光将老将军整个人覆盖住。
已经近乎晕厥的老将军顿时感到一股温暖，
一股能量正在不断修复着他的心脏。
岁前的光一点点消散，它像是有些疲惫，轻飘飘地落在顾妧头发上。
顾妧伸出手将它取了下来，碎片入手温热，明明如玻璃般通透坚固，摸起来却软软……
碎片在她手心里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叹。
她惊愕地望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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