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去拜了佛，方氏感觉自己今夜睡得好了一些。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后，忽然耳边响起了儿子的声音。
“娘，孩儿不孝啊。”
“孩儿没能侍奉在母亲身边，为您养老送终，是孩儿的错。”
儿子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方氏挣扎着想要回应他们，但是却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儿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娘，我们无缘再见，就让表弟表妹陪着您吧。有他们陪在您身边，我才能放心投胎啊。”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方氏紧闭的双眼浸出了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枕巾。
暗中观察着的方青黛意识到她快要醒了，立刻让翠儿把请来的口技人给送走。
“小姐，这样真的能行吗？大夫人真的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吗？”桂嬷嬷十分担忧。
“不会的，我又不是单独提了我一个人，我还捎上了弟弟。”方青黛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她只能赌一赌。
她今夜悄悄在姑母点的安神香里掺杂了一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再配合上口技人的那些话，姑母一定会相信的。
况且，她还把两个表哥惯用的檀香也留在了屋内。
一切只等姑母醒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方氏从梦魇中醒来。
“阿虞，阿笙，你们回来了吗？”她呆呆地看着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试图寻找儿子们的踪迹。
听到屋内的动静，丫鬟急忙进屋给她点灯。
“夫人，您没事吧？”
“我听到阿虞和阿笙喊我了。”方氏一把抓住了丫鬟的手，激动地嚷嚷了起来。
“夫人……”小丫鬟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少爷和二少爷两年前就死在了战场上了，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
夫人莫不是撞鬼了？
“你闻，是阿虞最爱用的檀香。一定是他们回来了。”方氏嗅到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檀香味，愈发地激动了。
她顾不得穿上鞋，光着脚下床到处寻找儿子的踪迹，但是除了那一点点檀香味，还有先前梦里的声音，她什么都没找到。
院子里的动静太大，其他各院不得不打发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方青黛也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姑母，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表哥他们回来了。”方氏生怕她不相信，下意识地攥紧了她的手腕。
方青黛顾不得自己生疼的手，安慰道：“一定是表哥太想你了，你可要保重身体，不要让表哥们担心呀。”
“你说得对，我可不能让他们担心我。”方氏念叨着，在方青黛的安慰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那么久了，为什么阿虞他们忽然回来找我，难道他们还没有平安投胎吗？”方氏的心揪成了一团。
“许是表哥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方青黛暗示道。
方氏一怔，回想起了先前在梦里听到的话。
她盯着方青黛怔怔地看了好几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们是怕我孤单，所以让我把你和煜坤留在身边教养。”方氏喃喃自语。
方青黛心里松了一口气。
姑母还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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