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的驾驶舱开启，圣地亚哥蹦了出来。
月球引力本就远逊于海蓝星，在破碎之后更是微乎其微。初入月球生态圈时，圣地亚哥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像是一根羽毛，仿佛只要双臂一用力，身体就能向上飞起来。
而直到此刻，他也才勉强适应了这样低重力的环境。他就像是一个夸张的喜剧演员那样尽可能伸展开四肢，在手舞足蹈中找到了重心，落地后还身不由己地窜起了三米多高，只得掏出十字弩，以抓钩牵引身体稳定落到地面上。
而驾驭着血蛛的乔良先他一步落了下来，将整包的生羊肉一股脑丢进了虚空鲸微微张开的大嘴里。
虽然拥有了大量的熔喉龙蛋，他们并不缺非凡饲料，但这头虚空鲸的等级只有65级，不太配吃。而且，驯服它的原因也并不是为了战斗，仅仅只是为了研究而已。
“知道吗，乔良，在我的时代，月球移民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圣地亚哥一边用植入体观察虚空鲸的情况，一边感慨道。
“这颗星球上也曾经建立起繁荣的人类城市。但现在……”
月球的表面积仅比亚洲小了七分之一，与第二大洲非洲的面积不相上下。但在遭受君王攻击之后，现存的可活动区域，已不足完整时的百分之一。
可想而知，当时月球上的居民何其绝望，整颗星球，十亿人口，在君王的一击之下，尽皆灭绝。这是相当震撼也相当恐怖的一件事。
这也正是圣地亚哥决定驯服虚空鲸的原因之一。
“君王最惯用的招式，便是陨石与火焰。其中的陨石，本质上是操纵重力异能的一种运用，力神机甲要想与君王抗衡，反重力装置是必须的。虽然生物学并不是我的主要研究领域，但通过观察虚空鲸的能量波动，应该没有……不，一定没有问题！”
圣地亚哥开口，像是在对乔良诉说，又像是自勉似的自言自语。面对君王这样强大的敌人，一方面，他的使命感爆棚，而另一方面，心理压力也是极大的。
他慢慢找回了曾经的工作状态，随着灵感的不断涌现，他的睡眠越来越少，瞳孔中的血丝也越发明显。
乔良只是点头，没有说话，默默拍了拍圣地亚哥的肩膀，看起来像是在安慰。
在方舟历史上，虽然从圣地亚哥的日记里可以看出，他研发力神转换器的过程是存在波折的，但没有借助虚空鲸进行研究，研发进度也没有现在这样缓慢。
乔良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力神的研发本就是无数巧合堆叠成的奇迹；也许是当时面对腐化无休止的追杀，时间紧迫；也许是历史上的那个圣地亚哥正面见过了泰坦，因此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但这些也都只是猜想，在研究问题上，他们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帮助到圣地亚哥什么。
总之，眼前的这个圣地亚哥没有消极怠工，他在研究上的确做到了尽心尽力，以至于在朝夕相处中，随着同伴羁绊的愈发深厚，乔良甚至感觉到了些许愧疚。
“抱歉，圣地亚哥。”他在心头默念，“需要你拯救的并不是人类，而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