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拍了拍杨劲松的肩膀,“没事,你回去吧。”
陈伟刚转身对沙老头说,“沙叔,把她弄车上去吧,你跟我去啊?”
沙老头“哎哎”的答应着,“我跟你去。”
小珍这时没力气,沙老头又抱不动她,沈大叔则不管那么多了,“我来,伟刚你去把车门打开。”一把把小珍托抱起来,快步走出房间。
最后舅舅开车,沈大叔不好意思让舅舅一个人去,跟着坐上了副驾驶,沙老头老两口坐在后座扶着小珍,几个人一起去了南新乡卫生院。
杨劲松回到姥姥家,陈志平和陈秋敏都站起来,笑呵呵的叫了杨劲松一声,“表哥。”
杨劲松看着陈秋敏,笑着说,“又是你要去买礼花的吧?”
陈秋敏马上说,“不是,是我哥非要去买的。”
陈志平说,“什么啊,你把我买回来的都先放完了,我不买今晚上放什么。”
边上舅妈说,“你们俩一个德行,小败家子。”
陈秋敏笑嘻嘻的搂着她妈说,“那也是这俩小败家子他妈教出来的。”
舅妈笑骂道,“一边呆着去,谁教你们这样了。”
杨劲松去洗手池洗了洗手,出来的时候姥姥问他,“沙家媳妇没事了吧?”
杨劲松说,“送医院不会有事了。”
舅妈“唉”的一声叹息,“我听沈主任说村里人不愿开车送,我看也就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耽误到你舅回来再送医院,恐怕不行了。”
姥爷说,“这沙老二确实不像话,整天吊儿郎当的。”
姥姥说,“还不是老太婆从小惯出来的毛病,好吃懒做,家里穷得叮当响还去赌。”
杨劲松说,“这村里赌博也没人管啊?”
舅妈说,“怎么管啊,今天抓明天照样赌,警察也没办法,有几个拘留几天出来还一样赌。”
杨劲松摇了摇头,他知道,在农村这种现象都有历史了,以前,到了冬天,农闲的时候,大家都待在家里,没事干就打牌,这几年外出打工的多了,稍稍好一些,但春节回来,聚在一起又会重操旧业,不少打工的回来要不了几天,把辛苦挣来的钱都会输的精光,再出门打工路费都要家里人出。
又聊了一会,杨劲松和姥姥姥爷舅妈他们告辞,姥姥问他,“初几来啊?”
杨劲松说,“老规矩啊,初二。”
姥姥说,“早上早点来啊,别又到中午吃饭了才来。”
杨劲松说,“嗯,知道了。”
路上,谢振刚说,“农村赌博由来已久,我回来听我妈说,现在镇里管的严,一些人都会翻山过去到栗华县去赌。我们村上有个包工头,前几年靠贩煤赚了不少钱,结果赌博输了几百万,还欠了一屁股债,躲在山里不敢出来,被找到的时候,人都烂掉了。”
杨劲松说,“还是太落后了,老百姓守着一亩三分地,忙时忙的死,闲时闲的慌。”
谢振刚摇摇头,“可不光是老百姓这样,那些当干部的也有不少赌博的,只是这些人聪敏,方式隐蔽点而已,小芸有个中学同学的父亲是你们镇里的一个什么干部,说是在家打麻将,一晚上能赢好几万,多的时候赢十几万。”
杨劲松惊讶的看着谢振刚,“姓什么?小芸怎么知道的?”
谢振刚说,“小芸的同学姓许,那人个性挺张扬的,平时喜欢喝酒吹牛,酒一喝就会把他老头那点事秃噜出来,今年放暑假的时候,他们中学同学聚会,那位同学又酒后吐真言了。”
杨劲松沉声道,“那我想起来了,副镇长许华民,他儿子和小芸是同学,还追过小芸呢。”
谢振刚说,“那就是他。”
杨劲松说,“我在镇里很少和这些人接触,听说过这人好打麻将,但没想到会这样。”
谢振刚说,“这人是不是分管你们镇里的工商税务?”
杨劲松说,“是。”
谢振刚说,“那就对了,说是和他一起打麻将的不是工商税务的干部就是那些老板,没人敢赢他的钱。说赌注的大小都是他定,有时有大老板来了,赌注就大一些,实在找不到人赔他打了,就找小老板或者工商税务干部,赌注就小一点。说这人打麻将的瘾特别大,一天不打就难受。”
杨劲松感叹道,“所以也难怪这几年镇里越弄越糟糕,一帮人没几个心思放在工作上的。”
谢振刚说,“还好,你就要离开镇里了,景区不归镇里管,离这些人远点。”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家了,刚进门,谢淑芸就夸张的说,“哥,你到底现在当多大的官,连你们镇里的书记都要巴结你?”
杨劲松一愣,“嗯?啥意思?”
母亲走过来说,“你走了以后,你们镇里来了两个人,一个说是书记,叫什么来着?”她看着谢淑芸。
谢淑芸说,“章亚光,还有一个是办公室主任付翔。”
母亲说,“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谢淑芸看着杨劲松,说,“章亚光说刚好今天有空,提前过来给你拜年,我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杨劲松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母亲指了指放在墙边的东西,“喏,这些都是他们拿来的东西。”
谢淑芸严肃的说,“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红包。”
杨劲松眉头拧成了一团,“这些人搞什么名堂?”
谢淑芸说,“我哪知道,哥,你可当心点,我觉得不是好事。”
杨劲松说,“嗯,我知道。妈,这些东西都别动,我来想办法。”
母亲说,“知道了,我说要给你打电话,这两人还不让打,说不要影响你,坐了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杨劲松点点头,问道,“爸呢?”
母亲说,“和你二叔去弄鱼去了。”
杨劲松说,“怎么还要弄鱼?”
母亲说,“还不是那几户人家,接走三户,还有三户要在村部过年,你严叔打电话来说,最早起火那家的儿子回不来,给了两千块钱,让你严叔帮着给其他几家办点年货。”
杨劲松喃喃道,“不管怎么说,这倒也有点人样。”
谢淑芸突然说,“哥,还去不去姥爷坟上了。”
杨劲松说,“去,走吧。”
母亲嘱咐道,“你给爷爷奶奶烧纸的时候,也去那几个长辈的坟上烧烧。”
杨劲松说,“知道了。”
兄妹三人刚出门,小五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