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后悔自己提了这个话头引得刘姝伤心,她忙转移话题说:“公主,适才奴婢回春华庭,听林木匠说太尉每日都会去监工,弄得他们寝食难安。奴婢告诉他们,如今公主回来了,太尉自然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刘姝笑了笑,她又忍不住同情起林木他们,她叹道:“他们也是不容易!”
刘姝和苏荷坐在那里说说笑笑,转眼间便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程昭因在军营耽搁了,便让人回来传话说不必等他用饭。
偏厅内,春儿、夏儿和冬儿有条不紊地摆好饭菜。
刘姝净完手接过苏荷递来的帕子擦拭,她未瞧见夏姑姑便开口问道:“夏姑姑去了何处?”
春儿忙回说:“姑姑有急事出府去了。她说,若公主问起,让奴婢帮她告罪。”
刘姝在食案后坐下,她又问道:“你可知她有何急事?”
“姑姑说,她一个亲戚家中出了些事,着急忙慌地寻上了她。”
刘姝并不知晓夏姑姑家中还有亲戚,可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未再多问。
待用过晚膳,刘姝在君川阁中的松树下踱步,吹了会儿晚风便去洗漱了。
洗漱毕,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室内灯火昏黄,她穿着一身白色寝衣,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倒像是被绵绵细雨润湿的梨花一般。
程昭风尘仆仆地赶回君川阁,他望着那昏黄的灯火觉得心中暖暖的,他觉得有人等着他归家的感觉可真好!他大步走上石阶,脱了鞋走进室内。
此时,刘姝正坐在妆台前由苏荷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她闻声转头恰好望进程昭含情的凤眼之中。
而程昭望着自己那如雨后梨花一般动人的娇妻心生意动,他暗自将强拉着他练武的丁庆等人挨个骂了一遍。他几步走到刘姝身边,眉眼带笑的在她身旁坐下。
刘姝朝程昭笑了笑,轻声问道:“太尉可用过饭了?”
刘姝关心的话语在程昭听来比那云雀的叫声更为动人。他忽然很想感受到她的温暖,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随心而动,伸手拥抱住了她。他感受着她的温暖,闻着她发间的清香,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而刘姝却因为程昭这一举动有些讶然,她一时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一旁的苏荷见状,识趣地退出了门来。
刘姝推开程昭,不解问道:“太尉为何如此?”
程昭眸中情意绵绵,他望着她动情地说:“公主,我想你了。”
刘姝眨了眨水润的杏眼,她对于如此直白的情话感到羞涩,也觉得欣喜。她红了脸,垂眼笑说:“我也曾想过太尉。”
程昭欣喜异常,他又伸出手来想要抱住刘姝,可她却侧着身子躲开了他的怀抱。
刘姝站起身来,她低头看着他说:“太尉,往后你不可在人前如此搂抱于我,毕竟我是脸皮很薄的女娘。”
程昭含笑起身,他低着头嘶哑着嗓音问道:“那人后我可能搂抱于你?”
刘姝退后了一步,她勾着唇角说:“不可。”
“为何?”程昭向刘姝靠近了一大步。
刘姝闻着程昭身上散发出来的汗味皱起了眉,她松开眉头瞪着眼说:“因你还未沐浴。”
程昭咧开嘴笑了起来,他挑眉道:“好,为夫我这就去沐浴更衣,公主稍候。”他说着,便去唤人打水来。
在程昭沐浴时,刘姝已经坐上了床榻,她从内侧自己的枕头下摸出那把雕刻着“怀夕”二字的匕首。她抚摸着匕首上的字,笑唤道:“怀夕。”她似乎看到了儿时那个总是笑盈盈的自己。她在枕上躺下,回想着儿时的趣事。每回想起一件事,她都想着待会儿要说与程昭听。
程昭沐浴更衣毕,他穿着白色的寝衣走出屏风,却见刘姝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走至床边,轻轻坐在床上,他望着她的睡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将她虚握在手中的匕首轻轻拿起放在了自己的枕下。他将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轻悄悄地起身灭了房中的烛火。
在黑暗之中,他愉悦地躺在了床榻上,他盖上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又抬手轻轻的将她拥入了怀中。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发出了一声欣喜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