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梅停下脚步:老人家你是叫我吗?
老师招招手:过来过来,让我猜猜你到底是干啥的。嗯,说话干练,走路带风,衣着不俗,手脚麻利,和他们几个都熟。我猜你不是接待办的,就是这本地的头头脑脑。我没有猜错吧。老师笑着说。
这…陈冬梅憋不住了:老人家你这是怎么看的。
老师说:怎么看的不重要,没别的意思,你忙乎了大半天,坐下来一起吃饭。又扭头对宋慧丽说:小宋,发个话呀。
宋慧丽说:老师好眼力。她是这关口镇的。
陈冬梅抿嘴一笑:烫了壶黄酒我去端来。
什么好眼力呀,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兄弟俩清净些,同时你们也避避嫌。老师指了一下一大盘山猪肉煮玉米:吃些地道的农家饭,总比七碟子八碗的好消化些。可话反过来说,还是受之有愧呀。
宋慧丽用公筷给老师夹了一块肉,又给马师傅也夹了。对正在倒黄酒的陈冬梅说:你也坐下吃,要不老师又该批评了。
老师说:不是批评,而是真话不好听。我现在不说了。既然你们想哄老头子高兴,我就啰嗦几句,能不能听进去全靠你们的悟性。老师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说。
知道我这师兄为啥躲在他那个小院不出来?不愿打扰别人。一出来,总要让别人不安生,吃呀,喝呀,住呀,走路呀都要麻烦别人。我也是。你们不精心安排,显不出你们的诚意,我们不吃不喝,怕拂了你们的心意,总之是两难。但如果你们换一种思路,就想明白了喽。
对于我们,最希望看到下一辈的什么?不是你们多么尊重我们,给我们多好的照顾。也不是什么望子成龙,光宗耀祖,而是继往开来。继往圣,开来学,有功于斯世也。无论是民族的历史,家族的兴衰,我们都必须要认清一个事实:我们这个国家正处在最好的发展阶段。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更需要我们每一个炎黄子孙,为民族的兴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而不能拘泥自己的得失。
可能,我的认识有些过时了,你们也可能说,我这个老头子很古板,就会说些空洞的道理。但是,理论先行这四个字你们要认真琢磨。
老师看了一眼马师傅,又继续说:我们俩从五十年代末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但不好意思,不是胸怀全球,志在四方才进的单位,而是头上有一顶帽子:右倾思想严重。需要管制教育的那种。刚到单位那会,压力很大,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却整天在荒野中与荒山野草为伴。那时候,条件苦呀,三五个月才能进一回城,能理个发,洗个澡,比你们小时候过年还高兴。就是我这个师哥,天天带我在山里或者戈壁滩上乱跑,但他不喜欢多说话,常常一天说不了几句,可什么事心里都清楚的很。总会在我郁闷的时候用意想不到的方式逗我开心。那段日子呀,现在想起来真的充满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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