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和亲之日,朝堂之上,百官肃立。
女子一身火红的嫁衣,宫人的祝祷之词,声声洪亮。她看着满堂亲贵,个个笑逐颜开,似乎从此便可天下太平,继续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坐在最高处的那位皇帝也十分得意。
“天下安危,岂是我一介女子可以左右的。”女子冷笑一声,嫁衣散落,钿头银篦摔碎在地,声音清脆。
“大胆女子!”
堂下众人见状立马改了颜色。
“公主的身份何其高贵,怎可如此不知好歹。”
“选择和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
满堂议论不休,许是知道她一个被灭门的遗孤,无依无靠罢了;又或是怕她再掀开当年将军府的真相,毕竟这里的许多人都曾是那场阴谋的帮凶。皇帝忽然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严肃。百官战战兢兢,不再议论。侍卫聚精会神随时等候皇帝发号施令,凌风站在楚弋身旁,正听候着他的差遣,是她糊涂了。
“放肆,尔等怎可妄议公主。”太子对百官怒声道,殿外的重重侍卫,进退两难,只见女子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大胆!”
“快拦住她!”
楚云也在殿内,他担忧地看着她,似乎在摇头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侍卫一重一重地围了过来,女子忽然飞上宫墙,眨眼间没了踪影。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皇帝遣散百官,留近侍几人,“既不可为己所用,便留她不得。”
“殿下那边……”
“交给生死门。”
“诺。”
和亲的提议是楚弋上奏皇帝的,对于神女峰下的事情,楚弋一字不漏的呈报给了皇帝,皇帝也接受了他这个提议。若是百官细究,势必对太子不利。至于将军府遗孤这个身份,皇帝的用意不过是为了警告一下当年那些官员。自从崦之、邗海谈和,他们就蠢蠢欲动,试图拉拢其他皇子。皇帝已经百病缠身,又上了年纪,他也是时候开始为太子扫清障碍了,就像当年他的父皇一样。
很快,公主出逃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源霖正在城门十里,他背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的是一套侍卫的衣服,他原本打算混进宫中的队伍,借机会将女子带走,从此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听说了吗,公主不见了。”
“可不是嘛,这贼人胆子也太大了。”
“绑架公主的罪可不小啊,就算人找回来,也……”
一队行人从源霖的身旁经过,源霖听罢忙上马赶回城去。街头巷尾都在窃窃私语,一队一队的侍卫,他们在城里的各个角落搜寻,看见有议论的人就抓起来问,很快便没有人敢名目张大地议论了。源霖先是去了四方客栈,却发现那里已经被重兵把守,客栈的客人纷纷被赶了出来。客栈门口的伙计看了源霖一眼,源霖马上调转马头,朝源府的方向去了。
源府,书房。
那日,公主的轿撵刚走,源父才收到宫里的消息,这位公主就是将军府的遗孤,至于真假他无从查证,可若是当年的事情被揭露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源家。
“你亲自去一趟生死门!”
“奴才明白。”
“务必除之!”
因为源霖负伤,那女子在源府住过一阵子。那时源父还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任凭她在府中逗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源霖和女子走得近,稍稍一查就查出来了。单凭这一点,源家也难脱干系。利害攸关,他只希望源霖不再惹出祸来。
“千万把霖儿看好了。”
“是!”
……
突然“哐”的一声,书房的大门被撞开来,源霖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书房里的谈话他已经全都听见了。
“父亲,这次你又要痛下毒手吗!”
“混账,谁让你来的!”
“我记得,七年前那个晚上,您也是在这书房,讨论着将军府灭门惨案,如今您又要故技重施!”
“你住口!”
“怎么,您怕儿子泄密,也要杀了我吗?”
“你个不孝子!”
知道行计暴露,只见源父从抽屉中掏出的一枚玉佩摔在地上,只听“哐当”一声,玉佩碎成了五六块,正砸在源霖的脚下,“这就是你这些年,一直跟我怄气的东西,这次看你要如何护住!”
源霖并不搭理,他蹲下身,将碎掉的玉佩一块一块捡起来,这也让源父更加气愤。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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