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子口中说出来如此轻巧,就像随便的一株花草,是座山就能采到,可女子却绝口不提雪山的艰辛。
“天山雪之事牵涉太广,月儿今后还是别再提起,免得落人口实。”
“嗯。”
女子点了点头,否则自己也不会被抓进宫去,但当下最重要的是夜陌失忆之事。女子不禁心事重重,“忘忧,失忆之症当真无药可医吗?”
“没有。”
忘忧平静地看着书,女子再次陷入沉思。忘忧突然对女子说,“月儿可知,你房间那位公子是何人?”
“你说将离?”
“嗯。”
据忘忧说,相思引,一毒双蛊,一损俱损,本就无药可救。数年前,将离也曾中过毒,用过许多方法,都未恢复记忆。女子虽然疑惑,但看忘忧的神情不像有假,难怪忘忧刚才望向对面,将离也同样望了过来。
“你认识将离吗?”
“嗯。”
忘忧不再言语,又翻了一页书。
她原本打算告知忘忧将离失忆之事,顺便打听一下治疗方法,没想到忘忧却告诉她说,相思引根本无药可解,轻则失去记忆,重则丢掉性命。因为天山雪的缘故,她还惹了一堆麻烦。记得红衣曾经说过,他有位朋友,自幼研习医术,不知那人比起忘忧,医术可是相当?在慢慢搜刮着记忆时,女子的思绪突然清晰起来。
“月儿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忘忧见女子不愿说,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月儿家住何处?”
“梨州。”
两人正说着话,将离和源霖就过来了,看来是在房间呆的无聊了。
“月儿……”
忘忧再次放下书,朝将离点了点头,打完了招呼。女子也站起来,给源霖和忘忧介绍道:“这是忘忧,这是源霖……”
“源公子。”
“忘忧公子。”
趁两人打招呼,于是女子拉过将离,偷偷号了号脉,脉象证实了忘忧所言。原来将离时常言辞怪异,只是单纯失忆而已。将离尚且如此,那么夜陌呢?夜陌会不会因此才一直没有回来?将离疑惑地看着女子,随后女子便拉着将离坐了下来。
“数年不见,源公子家的荷塘如今可还盛开?”
“承蒙公子挂念。”
源霖也坐了下来。
“你们怎么认识?”
源霖:“我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幸而有忘忧公子的医治,才性命无虞。没想到今日能在此遇见,看来还真是缘分。”
“……”
看起来忘忧比源霖也就大一两岁,想来年少时,忘忧的医术就已十分精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月姑娘,几位公子,请用茶……”
连翘端来茶,源霖坐了一会儿,就下楼让伙计送来一桌茶点水果。
连翘:“离公子,请用茶。”
这位离公子就是将离,出入忘川,是忘忧唯一的朋友。两人相识于山川之间,意气相投,后结交于微末,视彼此为知己。再后来,忘忧幽居深谷多年,将离也不时去忘川拜访。
“这世界还真小,忘忧你说对吧?”
忘忧不语。
将离笑了笑,“我看这次要不是因为月儿,恐怕你就不会来见我,说起来还应该感谢月儿。”
故人重逢。
大家都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中午,连翘和其他人出门采买,将离吃着瓜果点心,忘忧坐在一旁喝茶看书,互不打扰。女子没有事做,见源霖在整理房间,就去帮了帮忙,两个房间来回跑,屋里的炭火添了几次,雪越下越大……
源霖:“月儿,歇会儿吧!”
“嗯,差不多好了。”
将离还在忘忧的房间,因为有洁癖,将离不喜欢粉尘的味道,就远远的走开了。见他们忙完,将离就过来了。
“月儿,喝茶。”
将离将茶端给女子。
“谢谢。”
“你看,窗外的雪,软绵绵的一团,像不像棉花?”
茶水冒着热气,倒比较衬景。
她们约定下午一起上街逛逛,正好可以在雪里散步,最后决定把忘忧也叫上,免得他一个人呆在客栈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