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去烧水。”
卿卿的父亲平时话很少,多半时间都在干活,涓娘很少闲在家里,不是忙进忙出,就是在山里陪着打猎。年轻的夫妇撑起了家里的重担,日子还算富余。
老人一家以打猎为生,一个月下来,她也来拜访几次,顺便从山崖采些药材拿给他们去集市卖,老人也会拿些家中物品作为回赠,一来二去,两家就熟络起来。
“丫头,你那可有好酒,去取一坛来,这么晚了老朽也懒得去集市打酒了。”
“嗯。”
她回去从地窖翻出来一坛封存多年的酒,这样的陈酿都是烈性酒,口感柔和,香味纯正,饮后能给人带来舒畅的感觉。她平常舍不得喝,但是她又喝不了烈酒,想了想还是拿去山下吧!有了邻居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将一些闲置的物品变得更有价值,物尽其用。她很开心有新邻居的到来,因为去外面走了一趟,这偌大的雾隐山,原本还让她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她没有这种感觉了,渐渐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因为不久前卿卿在篱笆的木桩刻上了第二道线,那是她用来记录身高的方式。卿卿长得一天比一天快,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她挑了些葡萄下山去看她,才发现她都有她腰那么高了,还会帮着洗棋笥和棋子。等葡萄酿成了酒,她又下山了一次。当然她也不完全是蹭吃蹭喝,还是出了一坛酒的。
这天下棋的时候,老人无意地问了她一句话,“丫头,你家里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位朋友。”
“您怎么知道?”
“最近你隔三差五就来陪老朽下棋,一定不是老朽家的茶饭好吃,怕是那迷雾团团遮人眼,你那位朋友回来进不去吧?”
“……”
“丫头,别等了。你的那位朋友,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
不知老人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她知道红衣的为人,对昔年的承诺深信不疑,只是这个夏天他太忙了。
“怎么会呢?他说过会回来。”带上折耳的兔子清蒸红烧,还有话本丫鬟陪着解闷……
老人摇了摇头,“外面的花花世界,大好河山,除了老朽以外,恐怕没人愿意呆在这深山老林,无人问津的地方。”
“……”
“下个月老朽的寿辰,丫头可要来陪老朽喝一杯。”
“嗯。”
赢了一局棋,她便和卿卿去玩耍了。卿卿的父母时常不在家,由老人负责教书认字,卿卿不想做功课,所以多半时间都与她玩在一起,从卿卿的口中得知,她们一家是从歧城搬来的,不知什么缘故就避世隐居起来了。老人一家已经搬来三个月了,三个月前她还在忘川。
“姐姐,姐姐……”
卿卿推了推她,“前几天小白又飞不见了,玩到早上才回来呢,哼,爷爷也不管管它。”卿卿向她告状说。
小白就是老人养的鸟儿,听说总是一出门三四天才回来,这一次终于引起了卿卿的不满,拿起食物就是不喂给它。
老人:“小白淘气得很,没走丢就不错了。”
她笑了笑,是啊,连鸟儿都知道回家的路,人怎么也不想回来呢?家,是啊,可能神女峰不是他的家吧?这天中午,她没有留在老人家用饭,在林中拾了些柴禾就回去了。
“我回来了。”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女子的心底浮起一丝落寞,这里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家,到底只是一个途径的地方。女子突然想明白,当年的红衣真的不会再来,是的,不知怎么她就释然了。
“天气真冷。”
女子将柴禾放到了灶后,挽起衣袖舀了一瓢水把手洗干净,之后又往锅里添了两瓢水准备开始做饭。不时,灶前灶后,白衣穿梭其间,瓦上徐徐升起一缕青烟……
瑟瑟秋风,萧萧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