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师弟恩义,堃远明白。不过,我早已被赶出武林,做匡翎洲少洲主实在不合适。”林堃远面色依然有些苍白,“我现在已经领了朝廷官职,匡翎洲的事,我也分身乏术。”
“朝廷现在已经不限武林人入朝为官了,师父不也身兼二职,师兄就别再推辞了。”海茶道。
林堃远眉眼微垂:“师伯还在,即便要我做少洲主,也得名正言顺。诸位起来吧,这事往后再议。”
然后,他对东帛道:“去请雷将军和世子,新罗这仗拖得太久了,我们要商议一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雷鸣?师兄,他是我们的死对头呀,我们真的要把兵权交给他吗?”竹璟道。
“兵权是陛下的。只是让师伯代行而已。”林堃远纠正道。
“可是我听说,师父受伤与雷鸣脱不了干系。”竹璟继续道。
“师兄,师父早就不配为师父了,也不配为匡翎掌门,更不配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云淼虽极为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听者都能感受到满满的恨意。
竹璟不再说话。
“诸位,我知道你们不喜雷鸣,不仅因为他是宦官,更因为他是雷士澄的人。匡翎洲进了朝廷后,空有名号,你们与雷士澄的矛盾我也有些耳闻。但雷鸣此人有领兵的才华,也有领兵的经验,诸位要听他调遣,当务之急是尽快结束新罗的战事。”
“可是雷鸣若打了胜仗,匡翎洲在朝廷岂不是更无立足之地,宦官集团的兵权不就更大了。”科双有些担心道。
“兵权是陛下的。”林堃远再次肃正道,“你们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替你们请功,只要你们听将令。”
“可雷鸣会和我们合作吗?”
“陆茂玄奇袭雷鸣,他抵挡不住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袖手旁观。大瀛将士终是同体连心的,不是吗?”
匡翎诸子不再说话。
“见过林将军。”雷鸣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听说林堃远醒了,雷鸣本就想去看他。冬比城楼下一战,他看到了林堃远的实力也看清了他的人品。走到半路遇见东帛,于是加快了步伐。及至营帐门口,却听到林堃远与匡翎诸人说话,他便躲在帐外,没有进去,直到看到金成寅也到了大帐外,才踏进门去。
“今日请两位来,是想请两位共商对策。”林堃远将金成寅与雷鸣请上座,自己则稍理了衣裳,坐在一旁的椅上。
“林将军客气了。”雷鸣收了一些往日的傲慢,“原本听说将军醒了,是想来看望将军的,但没想到,将军心怀苍生,苌弘碧血,令人佩服。雷鸣愿听将军调遣。”
“我想听听雷将军的想法。”
选拔花鸟使、刺杀掌拂两桩事情的结果并不完全如雷士澄的意,使得雷鸣的处境有些尴尬。现在林堃远帮他立威,他应当抓住机会,故道:“陆茂玄的奇兵身强体壮,但他人少,我们的士兵千万不能与其单打独斗,必须抱团协作。”
“说得倒容易,这是战场,又不是赛场。”竹璟打断道。
雷鸣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但这支奇兵最厉害的,并不是个体,而是阵法。我在城楼上,细细看了,陆茂玄布的这个阵法就是混沌局的罗网阵,他把罗网阵原来的个体进攻,变成了军阵。”
海茶道:“雷将军竟知道混沌局的罗网阵?”
雷鸣并未答他,只盯着他问道:“想破罗网阵,可用什么方法?”
“罗网阵变化莫测,行走如风,若是武林狭路相逢,一旦被他们围住,很难凭一己之力突围。”
“可是当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军阵,变化速度就会变慢很多。”云淼接道,“我们只需找准最弱的一环进行攻击,阵法就会被打散。”
匡翎洲的确不可小觑。雷鸣不得不承认,只是他对匡翎洲其他人说话时,依然语气高高在上:“诸位都会蛟龙掌,若以其为阵法,掌力就能更为巨大。”
海茶被提醒,也开窍道:“我们人多,还可以把他们围在里面,这样就算他们想逃,插翅也是难飞了。”
“林将军是否与雷某想得一样?”
林堃远却询问金成寅:“世子觉得如何?”
金成寅虽然没有听明白他们所说的武林阵法,但他听明白了军阵阵法,除了找出弱点,一击命中之外,还要以多围少,欣然应允:“新罗武士也愿与大瀛军合力共战。林将军,你大病初愈,莫要劳动心神,这一切就交给我们吧。”
“既然诸位已商量妥当,那就照此方案排兵布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