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对她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他一定很恨我吧？
楚瑛仔细观察少年的情绪，发觉后者步伐沉稳，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呵，硬撑罢了。
“小铭，你今天在拳馆学得怎么样？”她轻声问道。
这种场景，对于方铭来说，完全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但她确实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话。
“学了个皮毛，以后还请多指教。”方铭客气的笑道。
楚瑛心头轻咦一声，眼前这个方铭脸露微笑，带着明显的疏远意味，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一点真诚。
这与原来那个方铭迥然不同，要是搁在原来那个方铭那里，这会儿肯定支支吾吾的。
料想是遭逢大变，想开了吧。
想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同病相怜，因为她跟方铭一样，也是因为那趟镖家道中落，道：“习武不易，咱们相互关照，你在武学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方铭淡淡笑道：“那我便先谢过了。”
二人略作客气，方铭回到家中，开始思索接下来如何做。
如此座山吃空，终究不是办法。
方铭想了不少出路，比如去医馆当学徒，去打铁铺做学徒，之类的。
但最终都被否决了，这个年代的学徒都要签很长的契约，除了管饭之外根本挣不到钱，此外还要像奴才一般任打任骂，简直非人。
正想着，方家的大门再度被敲响，方铭从沉思之中醒觉过来，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小方啊，我这儿还有一条红牛鱼，比上次那条还大，你要不要呀。”
张大爷提着一个硕大的鱼篓站在方铭的门前，笑得皮都展开了。
方铭蹲下来，看着地上的鱼篓，果然还是上次那种鱼，不但体型更大，颜色还更深。
方铭沉思片刻，道：“能赊账吗？”
张大爷原本还在笑的脸瞬间没了表情，嘴里吐出一蓬刺鼻的烟雾，道：“下回再给你赊，这趟大爷不方便。”
言罢提着鱼篓便走。
这棚户区的乡邻，最大的特色就是现实。
但这无可奈何，因生存令他们不得不如此。
“张大爷的老伴似乎病得厉害。”方菲在一边说道，“我上次还去帮忙照顾了一下，好惨，唉。”
张大爷的儿子也是帮派混的，前几年不幸被人打死，自此两个老人相依为命。
方铭沉默片刻，他现在没有同情心泛滥的资格。
“不过张大爷一手捕鱼技术了得，倒也能撑得住。”方菲继续说道。
方铭心神一动，道：“你是说他捕鱼还挺挣钱的？”
虽然这老头偷猎老爷们的鱼挣了点钱，但方铭一直觉得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但现在听到还挺挣钱，不免心动。
他现在就缺钱。
萍阳城比邻的萍水乃是一条大河，上游还星罗棋布的分布着不少水泽，其中水产丰富，捕鱼是当地很多百姓的出路之一。
想到这里，心底已经有了定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