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丽华的房间里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她们能听到楼上传出的哀乐声，其他邻居估计也能听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谁家死人了？”
“唉，有福六月生，无福六月死，也不知道是谁家老人没福。”
“草，就算死人了，也不能三更半夜放哀乐啊，明天还要上班呢。”
同单元的邻居们被吵醒，都一肚子不爽，推开窗户查看动静，但静静聆听了会儿后，他们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跑到楼道集合，小声议论着。
“好像是四楼传出来的，杨老太死了？”
“不可能，傍晚时还看到她背着袋子出去捡垃圾呢，精神好得很。”
“这哀乐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咱们静观。”
大家交换了个眼神，都想到了一个人，就是晚上来拜访的那个病怏怏的表妹。
“会不会是戴丽华表妹搞出来的？她说会有动静，让我们理解一下。”
“和我也是这样说的，还送了耳塞呢。”
大家伙表情更加兴奋，这是开始斗起来了？
杨老太怎么还不反击？
“咣”
楼下传来了巨大的开门声，大家精神大振，悄悄探出头，果然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杨老太，穿着汗衫，披了件旧衬衫，沉着脸下楼了。
“要打起来了。”
“这两姐妹都跟林妹妹一样，打得过不？”
“去看看，到时候拉个架。”
大家纷纷下楼，既期待沈娇娇和杨老太打起来，又怕沈娇娇打不过，怀着万般纠结的心态，他们都挤到了三楼的楼道，每人手里还多了把蒲扇。
杨老太在砰砰砰地拍门，恶气十足，不管不顾地骂着污言秽语。
“骚表子开门，不关了录音机老娘就天天往你家泼尿，你个小表子还想搞老娘，老娘扒了你的狐狸皮，抽了你的骚筋……”
杨老太一边骂，一边大力拍门，动静大得跟地震一样，楼上的邻居们纷纷摇头，不看好沈娇娇。
门开了。
沈娇娇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鱼刀，杨老太猝不及防下，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随即大怒，她称霸了几十年，怎么能被一个小骚货吓住？
她朝前走了几大步，吼道：“戴丽华呢？让她出来！”
杨老太个子虽然矮小，气势挺足，要不是个子不够高，手都能戳到沈娇娇眼睛。
“我表姐被你折磨得缠绵病榻，起不来了，我去问了道士，说要以毒攻毒，放点哀乐给我表姐去去晦气，还不能在家里放，所谓有因才有果，你是我姐生病的因，哀乐就是你的果，我姐一天不好，这哀乐就不能停。”
沈娇娇云里雾里地瞎扯了一通，躲在房间里偷听的戴丽华，捂住嘴笑。
这些年她都快憋死了，今天可算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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