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凛冽,紧张的氛围在所有人的心头弥漫。萧长乐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慎郡王,陛下现在在何处?”
“父皇自然在里面。”萧景崇的脸上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抬起头指向萧景睿道,“太子殿下狼子野心,刚才在我进入永辉阁之前,居然对父皇痛下杀手。现下父皇中毒,生死不知,姑姑为何还护着这个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萧景睿冷笑一声,“萧景崇,你在说谎话之前,不妨动动脑子。看看你周围这些人马,难道这叛军也是孤的人?是孤带着叛军闯入行宫的吗?”
“父皇中毒是不争的事实,长公主若是不信,待会进入永辉阁中让太医仔细查验便是了。”萧景崇不欲同他多做纠缠,这些私兵是他带来的,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出这道圣旨,逼着萧长乐认下他继位的事情。这
“既然慎郡王手中有圣旨,那便请慎郡王宣读吧。”说话的是神机营的统领,他是圣上亲封的二品将军,此刻前来驰援,自然也并不是唯萧长乐马首是瞻的。如果这圣旨当真是让萧景崇继位为帝,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萧长乐点了点头,似乎默许了这件事。看她这副神情,萧景崇脸上的笑意蓦然扩大,他将圣旨丢给徐正,抬起下巴,“徐大人,你是御前侍墨,这封圣旨便交由你来宣读吧。”
“是。”徐正接过圣旨,将明黄色的绫绢展开,慎之又慎地开始宣读上面的内容。
“请诸位,跪地接旨!”一袭青衣的年轻人高声唱喏,在场所有的人依言跪了下去,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宣诏。
“朕在位二十余载,夙兴夜寐,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大齐太祖皇帝子孙,现今俱各安全,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皇太子萧景睿,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朝中文武,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
徐正清朗的声音在永辉阁上空回荡,萧景崇不可置信的抬头,站起身一把抓过这道圣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道诏书是他早就与徐阁老说好的,由徐阁老执笔,借徐正之手送到了西山行宫。这诏书之前他还亲自看过一眼,上面明明是呵斥萧景睿不忠不孝,将帝位禅于他萧景崇的,怎么如今到了宣召的时候居然变成了这个内容呢!萧景崇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看着上面的字迹,想要找出些破绽。可是这字迹分明就是徐睿的笔迹,上面鲜红色的国印还是方才他自己按上去的,此刻再说这封圣旨有假,压根不会有人再相信他。
神机营的统领站起身,看向身后的叛军,厉声呵斥,“圣旨已下,尔等叛军,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震慑人心的火铳重新对准了叛军,虽然还有少数人护在萧景崇的身旁,可是大部分人都被这变故搞得头脑发昏,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这不可能!”萧景崇伸出手,想要将这圣旨撕碎。神机营统领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损毁如此重要的东西,果断抬起手中的火铳,伴着硝烟和一声巨响。萧景崇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滚落在地,他弓着腰跪在地上,捂着残缺的手掌不断地发出惨叫。
在叛军堆里的康陆海看见这情景,知道慎郡王大势已去,身有残缺的皇子,此生不可能登上帝位。神机营的统领敢对萧景崇下此狠手,便是已然认下了这道圣旨,甚至明晃晃地站到了萧景睿那边。康禄海悄悄地退到主屋内,视线看向倒在龙椅之上的萧奕,知道自己的主子再也不会有睁开眼睛的机会了。
被后世之人称为西山动乱的闹剧,以慎郡王被擒,天启帝崩逝作为结尾。皇太子萧景睿秉雷霆之势返回京城,镇压朝野的非议与骚乱,在文国公和镇国公两家的鼎力支持之下登上了皇位。而这些自然是后话了,此刻的萧景睿看着乱糟糟的西山行宫和面前堆积如山的折子,终于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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