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侍卫释然一笑。
“难怪!”
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急变,突地双眼发直。
“讨寇将军?阁下是平定黄巾、威镇荆南的那个王将军?”
“这……应该是。”
王旭微笑点头。
霎时间。
几个侍卫激动得满面通红。
为首侍卫兴奋地说:“将军名震天下,小人钦慕已久,没想今日能遇见真人,真是太荣幸了。”
王旭略有些尴尬。
“你们太过客气,哪值得如此盛赞。”
“小人哪有客气,将军威名早就在军中传颂,我们这些人谁不以将军为榜样,听说将军当年攻打广宗时身先士卒,一个人冲上城墙面对数万黄巾贼也面不改色、死战不退,独自斩杀过千贼兵,亲手夺取广宗、手刃张角,想到那场景,这真是……”
为首侍卫唾沫横飞,激动得说个不停,甚至夸张到离谱,饶是王旭脸皮够厚,额头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对了,我明天要面圣,今晚要做些准备,不如改日再聊。”
“对!对!对!险些耽误将军大事!”
为首侍卫慌忙回身对着麾下兄弟吩咐:“快去通知管事,我先带将军到大堂歇息。”
王旭长松口气,跟着这个热情的侍卫走进驿馆,但没敢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抢先出声询问洛阳情况,竭力拖延时间,好在管事很快赶来,带着他到别院安顿。
原本他打算梳洗一番就带着典韦去逛夜市,哪想刚洗完澡换身衣服,尚且没有吃过饭,不少官员就匆匆赶来拜访。
驿馆的管事早就派人上报,京城这等是非之地,朝中官员的消息非常灵通,各自的耳目几乎是以最快速度传递消息,他出身豪门、圣眷正浓,如今被几方势力看中,自然有很多官员赶来结交。
最先抵达的是大将军府的人,为首的还是他亲叔父,王飞的父亲王谦。
人多嘴杂。
王旭不好跟王谦聊敏感话题,唯有嘘寒问暖,谈些生活琐事,随着来访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谈话机会都没了,各自都在跟其他官员客套。
短短时间。
驿馆别院几乎成为官员的聚会场所。
虽然这些官员大多是无足轻重的人物,几乎都没听说过,但王旭还是热情地接待每个人,而且处处装疯卖傻,佯装成粗猛武夫。
眼下初来乍到,他不了解情况,便打算处好关系,也不敢让别人把自己看得太明白,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人说不定就有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线,亦或者大势力的耳目,他不敢不谨慎。
深夜。
他送走最后一名官员后,真是觉得这两三个时辰比打仗还累,想到今后要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他就感觉头疼,但更让他头疼的是皇帝那关。
早前田丰说的话一点没错。
如今在这些官员面前可以装疯卖傻,但皇帝那里却不行,既要权利,又要避免被调任,还要不被各大势力看出企图,真是困难无比,稍有差错就会失去一切,打乱整个计划。
虽然将来仍旧可以起兵,但无异于重头再来,过往心血全部付之东流,而且要与别的诸侯站在同样的起跑线,其中艰难不言而喻。
这一夜。
他真是怎么都睡不着,亮起油灯在床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