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双卿回到自己的厢房里面以后,松开了束缚波涛汹涌的红肚兜,胸前轻松了很多,心里却是越发的烦闷。
她斜倚在青纱帐床榻上,看着门外的那个身影,愣愣出神。
见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小心翼翼的说着各种好话,生怕再次惹到了烦心事。
贺双卿忧郁脸容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说了一句:“是京城里的一件事,你解决不了这件事,还是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京城?
赵庆想了想,以为是涉及到了乡试的烦心事,他确实解决不了这件事。
燕蓟府的府治所紧挨京城,要不了多久就要迁到小汴京来了。
京州的州治所是唯一一个没有州治所的州,京州衙门就在京城里,京州贡院也在京城里,因此京州的秀才们参加乡试都是赶往京城。
贺双卿的这句话里提到了京城,而她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参加乡试了。
十有八九是关于乡试的烦心事,这便是无解的难题了,任凭赵庆有一肚子的主意,对于这件事只有束手无策。
毕竟,他现在对于县试案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是京州乡试。
赵庆点了点头,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有什么事随时说,只要能帮到你的地方义不容辞,帮不到你,也会跟着你一起骂人。”
贺双卿听到一起骂人这句话,‘扑哧’笑出了声,勾起了过去一起同窗时候的美好回忆。
贺双卿笑颜逐开:“你赶紧回去温习功课,我爹明天抽查的时候,倘若是背诵文章有一点纰漏,少不了又要挨板子了。”
贺先生平时看起来阔达的样子,涉及到了授学,尤其是教授赵庆贺双卿有两人。
往往会变得格外严厉,只要有一个字出现了纰漏,少不了挨板子。
赵庆这段时间没少挨板子,听到贺双卿这句话,手掌隐隐作痛了,苦笑了一声:“以我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还要经常挨贺先生的板子,难怪你能够成为府案首,名师出高徒,额……不对,应该是严师出高徒。”
赵庆闲聊了两句,不再打扰了,转身离开了东梢间门口,走进了书斋里。
摊开海内鸿儒王心斋的着作《格物要旨》,细心研读了起来,尤其是对姚公亲手批注的一些文字,用心记在了脑子里。
姚公虽然没有明说收徒,得知贺先生开始教授赵庆泰州学派的学说,却给予了不少的帮助。
这其中也有贺先生的面子在,亲自去了一趟隔壁的姚公宅子里,索要了他亲笔批注的泰州学派典籍,交给了赵庆研读。
其他的泰州学派门生,只能通过姚公平时的讲学,根据姚公口述,记录下来姚公关于《格物要旨》等典籍的批注。
不过,口述哪有亲笔记录的清楚,赵庆对于泰州学派学说的理解不见得比漕水书院后院那些读书人深入浅出,但接触到的知识却比他们广泛。
赵庆整天和贺双卿打情骂俏,足够让泰州学派门生感到羡慕了,他们要是知道赵庆还能拿着姚公亲笔批注的典籍进行研读,恐怕肚子里的酸水都要冒到喉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