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车门一关,瞬间就把初冬的寒气和风雪挡在了另一个世界。彭枫不禁感慨道:“这就是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真是堕落和腐朽啊!”心理在抗拒和批评,但是身体却是不受大脑控制地感到温暖和舒适。
周文启动汽车,一脚油门就驶出了警察局大门,顺着府东街就向前开去,也不和彭枫说到底去哪里,彭枫也是一副滚刀肉心态,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爱咋滴就咋滴,老子不怕。
这时天空的风雪不停,街上行人稀少,但是车子的速度在雪地上也快不起来。
行不多时,周文就发现前方路边上有三个相互搀扶着蹒跚前行的身影,身上单薄的学生装还显得残破,周文一眼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开口问道:“你的学生?”
彭枫赶紧应道:“是,是他们,怎么才走到这里,半小时前就让他们回学校了。”
周文责怪道:“老桥,你这老师是怎么当的,这风雪交加的天气,怎么能让没穿冬衣的学生走回去呢?何况我看他们身上好像还有伤,这还不赶紧送医院去?”语气里满满都是爱惜心痛之意。
彭枫听了直翻白眼,我是你要求留下来的好不好?我都不知道结局如何,怎么敢让他们陪我一起留下来,肯定是让他们赶快回到学校才算安全。再说了,这身上的伤还不是你的那些狗腿子警察造的孽,这倒还装起好人了。”
周文将汽车开到那几人身边停下,就下了车喊道:“哎,几位同学,过来,上我的车,拉你们去医院。”
几人刚刚从拘留室出来,谁知道就赶上了今年第一场雪,个个都是冷得脸白唇紫,清鼻涕直流,但是都知道只有赶快回到学校才算是安全了,都在咬着牙硬挺着往前走。
就看见一辆平时都难得一见的桥车,停在自己面前,下来一个年轻军官还热情地向自己几人招呼着,就像是谁的亲大哥一般,脸上还挂着亲切和蔼的笑容,几人都是互相看了看,你认识?还是你认识?都不认识,那这是几个意思?又要被抓回去?
直到看见旁边下来的黄老师,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黄老师望着他们点头示意说道:“都上来吧,这位是省党部警卫处周处长,警察局都归他管,今天就是他发话才把你们放出来的。”
这话里就透着个意思,这位是警察局那边的人,你们说话都小心一点儿。
周文不以为意,笑着说道:“老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国中出来的,这几人也算是我的学弟,见到学弟有难处不帮一把,一会儿怎么有脸回学校见那些老师们。当然,咱们还是先去医院,给这几位学弟检查上药为好。”说着话手也没闲着,帮几人打开后车门,还扶着腿脚不便的那个学生上了车。
等到周文将汽车启动掉头的时候,彭枫和几个学生才回过神来,感情这位大官也是国中出来的,彭枫的心思转动得就更快了,很快就联想到最早在郑州火车站见到周文的场景,那时他可是和国民军的高官一起出入的,怎么就变成山西人了呢?那时国民军不是正和晋军打仗吗?这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就在彭枫想破了头的时候,这三个学生也没闲着,进了桥车一会儿就感觉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于是好奇心就上来了,第一次坐桥车啊,对这些少年学生来说能不好奇么?将来回到学校,那可就有得一吹了,都是少年心性,就四处打量起来,还时不时伸手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