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丑了！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也只是浪费食物罢了。”
“快走吧，别待在这里了。”
“你给美人鱼丢脸了。美人鱼的族群是不会发胖的，你难道是天天待在洞穴里吃饭不出去捕猎的吗？”
石蕴深皱了皱，继续前进，他已经经历过四五个这样的鱼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游戏的考验吗？
现在这幅样子，究竟只是较为真实的幻境，还是他真的踏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和沈初星的距离在不断靠近，可距离缩短得实在是太慢了。
按照现在的速度，石蕴深觉得自己要游上三天三夜才能找到她。
可是，难道距离远，就不找了吗？
当然不可能，如果不出意外，那沈初星也会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事情。
一想到这儿，石蕴深就心焦起来。
他知道很多女孩子对于自己的容貌是很在意的。
月月青春期的时候，就因为长痘被同学说了一句，回家就哭了两小时。
那时候他不知道妹妹在哭什么，于是笨拙地发问。
还在读初中的石汲月哭哭啼啼地抬起头来：
“我的室友每次都躲着我走，我以为我哪里得罪了她，结果她说没有，只是她有密集恐惧症，不想看到我的脸。”
或许那个同学是真的因为密集恐惧症不能看密密麻麻的痘痘，可无心之言也依旧给小时候的石汲月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直到石汲月长大了，不再长痘了，也迟迟不能释怀。
那么即便沈初星知道这只是游戏，甚至只是一个幻象，又能在这种谩骂声中顶多久呢？
言语有时候就是杀人的利器，是可以轻易动摇人的心智的。
就连石蕴深，在经历了四五波言语伤害之后，也会下意识被他们的话语带偏，从而产生一些消极的想法。
他攥紧了拳头，明显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拉到了谷底。
但是好在他足够坚定，接下来的旅程，石蕴深决定不再理会任何的话语，只一心向着沈初星的方向游去。
沈初星也是如此，她捂住了耳朵全速前进。
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不受到这些言语的攻击了。
可是这些海洋生物的话语就像是某种声波，即便捂住耳朵，也不能完全屏蔽住。
只言片语钻进她的脑海里，瓦解着她的信心和平静。
“太丑了，太丑了！”
感叹的语气在她脑海里回荡着。
沈初星低头看到自己游泳时腹部堆叠起来的赘肉，眼泪又化作珍珠四散开来。
为什么要这样？
她想不明白，丑不丑关这些鱼虾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评判她！
难道胖就不能活着了吗？
难道丑就不配捕猎进食了吗？
难道不符合这些鱼类的审美她就不能够停驻休息了吗？
沈初星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没有进食了。
所有的鱼类在她靠近的时候都会嫌弃地快速躲开。
偶尔有一些行动慢的虾类被她抓住，又都有毒或者根本不能入口。
这里是深海区，没有任何水生植物，她想找一片海藻充饥都不能够，到处是光秃秃的矿石。
累了，想休息，可是惊喜找到的洞穴里面总会有“主人”在，他们不允许沈初星的停留，原因是她太丑。
即便找到空荡荡的洞穴，刚钻进去不久，周围的生物也像和她作对一般，故意合起伙来把她赶出去。
用“死母猪”、“丑八怪”这些沈初星压根难以说出口的辱骂人的话语。
他们不仅用嘴，还会进行武力驱赶。
突然，一阵无比尖锐的声波传入了沈初星的耳朵，让她自然而然松开了捂紧的耳朵。
声音中充满绝望和愤怒，沈初星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飞快地向声波传来的方向游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全速前进，她太想找到一个能够陪伴自己的同类了。
不管是谁。
可是，当她看到另一个美人鱼的时候，却只看到她用力往石壁上撞的样子。
“不，不要！”
沈初星来得太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远处坠落，等到在下方的矿石找到她的时候，这条美人鱼已经没了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