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得够呛。
一直在打哆嗦。
眼睛四处瞅，突然看见陆庭星盖着布的篮子，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眼睛一下子亮了，
忙走上前悄声问：
“那个，大爷，您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陆庭星闻言一愣，很快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遂压低了声音：“肉。”
四眼仔闻言，眼睛更亮了，
“大爷，能卖给我吗？”
两人悄悄来到角落的屋檐下，陆庭星道：“有票7毛一斤，没票9毛一斤，
比平时贵了一点儿，这不是大冬天嘛！
人都不愿意出来。
我这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山里打来的野猪，你看看肉还新鲜着呢，刚杀没多久。”
陆庭星眼见对方有些踌躇，一张嘴，就开始推销了，不买都感觉对不起她。
“那个大爷，我...我没有钱，也没有票。”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踌躇和羞囧。
陆庭星正准备瞪他呢，对方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些私藏的东西，
可以跟你换肉么？”
“什么东西？”
“黄。”
陆庭星一下子听懂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那走吧，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四眼仔一听，对方同意了，立马欣喜道：“走，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就这样，两人出了黑市，拐了几个弯儿，对方特别小心谨慎，生怕遇到了人，
又担心袖章。
陆庭星倒是半点儿不害怕，不过该有的警惕心还是得有。
“到了，就这里。”
四眼仔推门而入，将陆庭星迎进去，又立马将大门闩上。
“咳咳咳……”
“茅盛，是你吗？”
“媳妇儿，是我回来了，我带客人回来了，你病着，先别起来，外面冷。”
陆庭星小鼻子嗅了嗅，空气中还有残留的药味儿，便道：“你媳妇儿得的是重度肺炎，
再不去治疗的话，估计活不到年底。”
四眼仔听罢，眼眸黯淡，又一脸心酸，“大爷，不瞒您说，这些我都知道的，
只是我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哪还有闲钱去买药治病啊。”
陆庭星没跟声，而是转移话题问：“你说的东西在哪儿？”
“哦，好，您先坐一会儿哈，等我一下。”
陆庭星看了看这座院子，院子不大，倒是四四方方的，就是有些破旧。
她现在坐的是客厅，厅里摆了一套实木的桌椅，从颜色上看上去有些头年了。
刚才那道虚弱的女声是从隔壁房间里传出来的。
院子中央一片雪白凝透，角落里一棵四季青早已被大雪压弯了腰。
这家人原来的家境应该不错，
只是现在落漠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茅盛抱着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个大箱子，箱子上还有雪水。
应该有些重，走路都有些趔趄，茅盛打开箱子。
满室华光。
陆庭星眨了眨眼。
哦豁！
这家人以前该不会是地主吧。
里面满满一箱子小黄鱼，这足足有五十公斤吧，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
陆庭星揶揄道：“现在的小黄鱼可换不来粮食啊，或者说，黄金无法面世。”
也就是说黄金无市价，“你现在拿出这么多黄金，你打算换多少肉啊？”
茅盛看着这些小黄鱼，心里没有半点儿不舍，想着他家里之前被抄出去的多了去了。
这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