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陆沛恒忽然觉得，再这样看下去的话，他真的可能不做人。
他弯腰，在许菁额头上亲了一口：“乖，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你的第一次发生在这种前提下。”
许菁咬了咬唇，到底还是将他松开，心里不断回味着这句话。
感受到了陆沛恒满满的尊重，她也不再抗拒和他亲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生点什么，还挺遗憾的。
陆沛恒抬脚走进房间，给自己冲了个澡。
热水氤氲，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他耐不住，又换了冷水。
洗好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
洗衣房那边，隐隐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许菁在哭？
陆沛恒抬手扔掉手里的毛巾，往声音的方向走去：“菁菁。”
许菁听见声音，从蜷缩的姿态中缓缓抬起头来，撞进陆沛恒眼底的，就是她哭得通红的小脸和鼻尖。
长睫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陆沛恒眉头轻拧，有些懊恼，试探道：“我刚刚让你觉得不开心了？”
不该深度撩拨人家，最后又不了了之，搞得跟渣男似的。
许菁眨了眨眼睛，两滴豆大的泪珠滚落。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说：“我是因为我爷爷哭的，不是因为刚刚的事。”
说着，她拿出自己从脏衣服里掏出来的存折。
在疗养院的时候，她的衣服放在爷爷那边，然后陪他去吃饭，估计爷爷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存折放进她口袋里。
里面一笔一笔，不定期的存款，从几十块到几百块都有，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存。
想着爷爷省吃俭用，拖着自己年迈的身躯，去给人做零工，去捡垃圾，好不容易凑到的一点钱，全部都存起来，留给她，许菁忍不住泪流满面
她紧紧攥着存折，还有爷爷塞的两颗糖，哭成了个泪人：“爷爷这是察觉到我没了工作，怕我撑不下去，所以把自己的家底都留给我了。”
陆沛恒心软如泥，伸手将她轻轻揽进自己怀里，一言不发。
许菁哭了好一会儿，被困在路上的时候没哭，被陆沛恒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时候也没哭，但是碰上爷爷的事，她就忍不住了。
“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许菁抽泣着，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没了工作，也没足够的能力照顾爷爷，陪伴爷爷，甚至到了这么大，还要他为我操心，甚至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
这个钱她不会花，但是不收下，爷爷肯定不会放心。
“傻瓜，瞎想什么？”陆沛恒伸手抱起她，走到沙发边，抱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抽了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
等她情绪安定了些，才说：“你爷爷是最疼爱你的人，他才不在乎你是不是成功，是不是出人头地，是不是有多大的能力，能做成什么事……他只关心你过得好不好，累不累，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现在在疗养院，他虽然能得到很好很全面的照顾，但终究是比不上你。现在你没了工作也好，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伴和照顾他老人家。”
许菁坐在他腿上，听他侃侃而谈，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是这其中，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