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顶矿山炸裂崩塌的声音在暗夜中惊醒了整个沉睡的莫镇,
就在丰灵节这庆典结束的当晚,
“喂,快醒醒,你看窗外,矿山塌了!”
“这……这……这可不是好兆头呀!”
几乎整个莫镇的居民都站在大街上,远远看着矿山的方向,
巨响过后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歪斜着的那半边山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了废墟里,
“不祥!不祥之兆啊!”
正在众人纷纷推测着矿山崩塌的原因时,人群中有敏锐的指向山脚的方向,
“那边好像有人在跑,看不大清……似乎穿着黑衣服的。”
“会不会,是逃出来的矿工?”
“别瞎说,你自己看看,那整个矿山都成废墟了,肯定逃不出来的,你是看花眼了吧!”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山脚下的黑影了,因为有奔流的水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你们……有没有听见水声?”
一转眼,他们的脚下已经淌过一条极细的溪流,开始还没人当回事,可眼见水越来越多不见停,肉眼可见慌了神,
“糟啦!恐怕是山崩地裂呀!”
躺坐在小院门口的巴塔和玉雨也早就已经转醒,在屋里找了一圈,不见云华云冉和娜塔的身影,
“怎么办,外面因为矿山的事乱了套,姑娘她们这时候会去哪儿呢?”
“玉雨姐姐,你别担心,娜娜对这一带熟悉着呢,肯定很快就会带着她们回来了。”
人群躁动不堪,被扰清梦的烦怒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与惊惧,
“这水越来越多了,我们去看看从哪儿冒出来的。”
趁着人们奔走忙乱,娜塔带着常松晖和云华闪身回了小院,
玉雨见她们回来,笑容刚挂上了一半,却又被常松晖吓了一跳,
“这位不是……常公子吗?云冉姑娘怎么没和姑娘你们一起回来?”
这三人没搭腔,一个个面无表情进了院子,寻了椅子便自顾自坐下,
巴塔看着三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虽然和玉雨一样揣着一肚子的疑问,但却本能地感到有些危险,
她们三个夜半时分不好好睡觉,搞得气喘吁吁的,少了一个云冉姑娘,却多出一个男人,
外面矿山又塌了,该不会和他们有关吧?
巴塔留了个心眼,赶紧将小院门给关上了,
院内,坐下的三人一个比一个古怪,
云华垂着眼,猩红的眼角闪着泪光,双手微微颤抖着,对玉雨的担忧置若罔闻,
那个男子,听玉雨说是叫常公子的,眉头深锁,垂头丧气的,仿佛是受了天大的打击,
而娜塔更是吓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嘴角带笑,不知嘀咕些什么,凑近去听,是首儿歌,
“黑洞洞,锁龙渊,水流尽,淹四方,大雪降,可暂停,水火济,天下安……”
这一夜,整个莫镇人人不得安寝。
当新一天的日光倾洒进小院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屋子人挤人,却诡异地没人开口说哪怕一句话,
巴塔摸不着头脑,想着去买些早餐来,推开院门,却一脚踏进了脚踝高的水里,
哗一声,溅起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巴塔急忙收回踏出的左脚,
“奇怪,这水是哪儿来的?”
放眼望去,本是黄沙地的整个莫镇都泡在了水里,搅过的地方成了浑浊的泥水坑,
幸而这水还不深,只到脚踝高度,一般人家的门槛足以拦住,还不至于漫到家里,可不知名的水未曾停歇,还在不断地流进来,
莫镇地处李朝和西北交界处,自从经历过战事,已是多年寸草不生黄沙漫天,怎会有这么多的水?
将两只鞋提在手上,巴塔挽起裤脚走到街上,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大街上满是水的样子呢。
此时的街上人来来往往,有的人觉得新奇,大西北黄沙地竟有一天被水泡了,
有的人则是担忧不已,照着水的流速,不出两日,整个莫镇都要被淹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水已经积了小腿那么高了,那溪流一刻不停地奔涌,水势甚至越来越大,
人们慌了,流言往往在人群慌乱的时候肆意传播,
“你们知道莫镇为什么遭水灾么?”
“难道是丰灵节做得不好,惹怒了神明?”
“别卖关子了快说!”
“你们居然还不知道么?这些日子总有些穿黑袍戴篼帽,神神秘秘的人,还有印象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的!我听过一次,叫我们齐心协力对付李朝那个仁帝呢!”
“没错,就是那伙人!知道吗,他们就是李朝的走狗,拿炸药炸了矿山,结果把地下水脉给连带着炸坏了!”
“什么,不可能吧?李朝的走狗怎么会让我们对付仁帝呢?”
“这你就不懂了,让你们把枪头对准仁帝只是个幌子,你若真上当了,下一秒就有刀架在你脖子上砍了你,这都是李朝人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