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您出来,主要是想问问您一些事情。”
“是关于川上那家伙的吧?”山田夹了一粒剥好的毛豆放进嘴里,笑笑说。
猜的真准......雨宫树愣了一下,点点头。
“一早就知道。”山田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我们先前见过两面,全靠川上才得以认识……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来找我大概率是为了她。”
“嗯,隔了近半个月第一次见到川上,她好像变了个人。”雨宫树喝下了杯子里的米酒,说。米酒喝起来甜丝丝的,进到胃里却有股复杂的苦味儿。
“这个嘛,很难一下说清楚,具体情况我也不大了解,只能把我知道的和你说明。”山田说。
“还请您告知。”
山田喝了杯酒,又吃了块炸肉,开始回忆:“老实说,川上当时找来警视厅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吃惊——她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头白发,眼神也变得冷酷而平静,但要说明的是,她出事之前本就是这副冷冷的样子。”
“啊?”雨宫树有些疑惑。
“川上没跟你说过?她一年多前从警视厅离职是因为出了车祸,她被一辆轿车撞伤了脑袋,索性伤得不重,但也因此患上了失忆症,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性格从此大变。”
“我知道川上经历过一些事情,但并不了解具体情况。”
“半个月前她忽然恢复了记忆,并找到了警视监,提出了想要重新回到警视厅的请求。”
“恢复了记忆?”
“对。”山田点头,“一下就恢复了,脑袋这东西的构造真是神奇的很呢!只是头发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银白色,也许是某种代价。”
雨宫树点点头,心里掀起巨浪。
原来,那个冷酷且有些暴力的川上才是她本来的样子......那个呆愣愣的大大咧咧的川上只不过是短暂开放的昙花。
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光是听到,心里就一阵阵地酸涩。
“能具体说说吗?我想知道出事以前的川上是个怎么样的人。”他问。
山田揉了揉眉心,似乎在仔细回忆:“该从哪说起呢......她是我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川上这家伙,从小就讨喜得很,和她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开朗又活泼。”
“开朗活泼?”
“没错,在她父亲死前,她是个很活泼的孩子,长得又可爱,很受警视厅内同事们的喜欢。”
“怎么一回事?”
“你应该听说过二十五年前的那场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吧?”山田喝了口酒说。
“自然听说过,去年还看到电视上报道过相关的纪念活动。”
“小川上的父亲就是因为追查此事而死,在那件事发生的七年后,也就是二零零二年,被人用霰弹枪打死在家门口,小川上听到动静后出门查看,只看到了他父亲冰冷的尸体、以及地上的血泊。”
“怎么会这样......”雨宫树咽了口唾沫。
“从那天起,小川上完全变了个人,不爱说话,也不笑。”
“她的母亲呢?”
“得癌症死掉了,具体年份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在小山死掉之前。”山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便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这样啊......”雨宫树听得一阵心悲,忽然道:“等等......您说,小山?”
“嗯,小山俊彦,川上的父亲,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跟母亲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