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这里所有的下人和护卫,对景亮暴起杀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王子杀个下人还需要理由吗?
可现在听听,这景亮确实是失了身份,要动手,努努嘴就行了,护卫是摆设吗?那么他的出手,就是小神医说的那样,灭口?天呐!他们背心出汗了,似乎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反了反了,一个民间的郎中,竟也敢跟我们堂堂的王子顶嘴了,你们还傻站着干嘛?给我叉出去砍了,给他治个污蔑王子的大不敬之罪。”
刚才尖叫的那位,又跳了出来,指着千秋吐沫横飞,命令护卫赶紧动手。
看其他人没有异议,毕竟是王妃下令,有几个护卫迟迟疑疑地挪动脚步。
千秋也不说话,反身把大王身上的银针一挥手,银针全部被收走,大王阴沉着脸,慢慢地坐了起来。
这下让在场的人是又惊又喜,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当然是惊了,而大部分人那是真心的喜悦,“哗”地都跪了一地。
原来,千秋探查时早已把毒驱除,为保险起见,还喂了玉明炼制的百毒清除丸,银针只是封住了大王的穴道,让他人是清醒的,可是只能躺着动不了。
所以从人证物证送来开始,大王就是一直在听戏,自从宇文将军回来,所有的事情办扯清楚,加上昨夜的下毒事件,景晟辉觉得育儿方面真是失败。
所以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王子之间的争斗,那不是你不争,就能置身于事外的,有的时候,旁人会先对你下手。
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否则那就是纯粹的被动反抗,当年自己也是杀开血路,才终于活下来,坐上了这个位置。
但这个儿子,明显心计太过于毒辣了,在澜辉阁下手,一旦成功,那不仅自己遭殃,最后肯定是把罪名安放到韦蕴澜身上,然后被他们清理干净。
接下来将是韦山海不死不休的战争,一旦内耗到民不聊生时,外族的机会也就来了,到时谁都来啃一口,那后果,景晟辉想想都不寒而栗。
明明已经恢复,可是景王此时神情萎靡,他朝千秋无奈地点点头:
“师父,麻烦你送送小神医他们,多谢了小神医,我会拟旨,自即日起,你的铁锏,只要你行的正,那下可打贩夫走卒,上可打王孙公子。”
千秋明白,他官家的事,那也是他的家事,无论怎样,那都是他的儿子,肯定不便在外人面前处理,于是行礼告退,由三悔师太送到了大门口。
景王暗暗叹气,他知道,千秋已经得罪了儿子,以后,肯定会遭到无尽的报复,所以说的那上打王孙公子的话,也就是对千秋最大的保护了。
景亮母妃知道今天情况要不妙,于是看到外人离开,立马来了一招先哭先赢,“嗷…”的一嗓子,把偏殿休息的众臣吓了个半死,一下全都冲了进来。
大门外,千秋冲三悔师太行了一礼:“师太,不知王妃受到惊吓没有?现在澜辉阁还没撤销封禁吧?你看我也都在瞎忙,没能好好的前来复诊。
今天我们既然已经来了,那不如去探望一番,这样大家都心安不是?还劳烦师太引路,免得惹什么麻烦。”
这复诊的理由真的是正大光明,那可是为王妃好,还请她一起陪同,真的是礼貌,规矩,样样都不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三悔她总不能推辞吧?
“那就有劳了。”三悔当即带领他俩直奔澜辉阁,后面也很快有宦官追来,说是传大王的口谕,让那些兵丁离去。
看到自己儿子进来,韦王妃自然是激动的,但是在三悔眼里看来,这王妃徒弟那神情,看来真的是受到刺激了。
谁说不是呢,差点点又出大事了,这南瞻的天,在澜辉阁里出了事,要是景王没了,就算自己也阻挡不了这官家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血流成河。
千秋隔空望诊后,开了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可此时所有的婢女,正在接受宦官们的内部审查,估计一时都无法上岗了。
于是千秋又提议道:“那就只能再劳烦师太了,请您带我去药材库房吧,我抓好药后让药童熬好,等王妃喝了我们再离去。”
好人哪,小小少年,事情都考虑的滴水不漏,做事也是不骄不躁的,这些三悔都看在眼里,在她心里,已经把他们归纳到了信得过名单里。
于是师太引路一起前往库房,把空间留给了景离和他的娘亲,这药童不是个哑巴吗?三悔师太自然是放心的了。
一路上,千秋看似闲聊,就那么随口说道:“呀,师太,你年轻的时候背上中了一掌吧?真是可惜了,否则你的修为,至少也该到元婴期了呀!”
不管是武士还是修士,哪个人不是把自己的修为看得比性命还重?所以一谈到修为的话题,自然是遇到了知音一般健谈。
“哎,说来惭愧,年轻时老是看不惯江湖上的黑暗,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侠士,结果就结下了不少的仇家。
有一次在冲击金丹大圆满时,被人给盯上了,最后受了重伤,这也是我长住王府久不出江湖的原因之一了。
因为一旦被仇家知道,我如今跌了修为,那又是没完没了的打打杀杀,我已经厌倦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那人皮面具下,千秋狡猾地一笑,却一本正经地说:“可在这王府里,水也是深得很呐,俗话说,打铁还得靠自身硬,没有一点强硬傍身的本事。
那一旦……到时反成了累赘,要是师太不嫌弃,在下倒是可以助师太一臂之力,当然,您的年龄再想什么元婴境界,这肯定是不现实的了,但是恢复金丹大圆满,我还是有把握的。”
“什么?能恢复?当,当真?”
三悔师太明显愕然加激动,和以前总是一本正经的姿态,竟然有了一个天上,和一个地下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