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的话不多，每一句的承诺都很重。
张一然沉默着不说话，大小大师带过来的人，他也不能轻易扫面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小大师坐在身边，张一然斟酌着怎么拒绝。
花卉市场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很多人看着他光屁股长大，这是割舍不下的既成事实。
还有李梦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张璋在他9岁就让他和李梦知定亲。
虽说是玩笑话，但是小孩子不懂事，过家家似得磕头拜天地。
既成事实无法改变，能改变的是现在和未来。
现在不沾染因果，未来就不会被因果缠身。
地仙心魔让张一然清晰看到，心魔业火，无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沾染的因果。
而他的心魔很少，这和他刻意闭门有关，没有和花卉市场以外的人交际，没有沾染因果。
以谢琳衣着打扮，世俗之中是位高权重的人，这种人人际关系复杂，因果也是最重的。
帮助谢琳，这就是主动入世，自找因果。
谢琳见张一然沉默，大小大师笑着不说话。
以为她的条件没有打动张一然，谢琳说道。“张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条件，请你提出来，谢琳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看着谢琳，张一然一笑，自嘲说道。“谢女士，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还是不要说这话。”
“衣着打扮看出你的社会地位，至少也是手握权柄的人，但是我对世俗的权柄没有兴趣，你所能提供的也不是我需要的。”
“我是修道之人，忌讳沾染因果。你身上的煞气太重，因果杂乱，我也不想沾染你身上的因果。”
谢琳脸色不变，九十度弯腰，对着张一然鞠躬。
不想搭理谢琳，张一然对大小大师说道。“大小大师，您今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参悟禅机，还是云游四方。”
“我记得您说过你说过要去云游，现在十年之期已经结束，你可以按照意愿云游。”
大小大师念着佛珠，随意说道。“面壁十年图破壁，我面壁十年想的最多不是云游，而是想要找一个地方静下来。”
“我给自己算了一卦，会走到一个地方停下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只要我走下去，我就会找到这个地方。然后就在这个地方待着，不会再云游。”
“现在，我有些明白明方师的做法，动静动静，一动一静，也是修行。”
“一然小友，十年之约已过，大小告辞，你我缘起见。”
大小大师起身，对着张一然道一声佛号，转身离开。
路过谢琳身边，大小大师叹气 ，摇头路过。
将张一然引荐给谢琳，他了了因果，不在欠寺里的因果，还了香火的因果。
了然一身，身轻神明，四海云游。
将大小大师送走，看着大小大师的身影，张一然感到心空。
最让他牵肠挂肚的就是十年之约，一句玩笑话，困了大小大师十年。
今日因果结束，便是无因无果之人。
来到张璋灵位前，点起三根香，将大小大师来访的事说一遍。
十年破壁，画也送出去，张璋也可以解开他的心事。
路过客厅，看着保持鞠躬的谢琳，张一然没有搭理，回到书房写字。
佘晗看一眼鞠躬的谢琳，爬到书房，顺着桌腿爬上书桌。
看着张一然练习楷体，佘晗问道。“毛笔字为什么要写楷体？以你这个年纪的心性，应该练习草书或者行书，练什么楷体。”
“我和李仲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男人应该练习草书，最好是行草，才能体现写字的功力。”
“你写楷体，你是咋想的？”
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活动着手腕。
看着宣纸上的字体，张一然满意道。“有段时间没有练字，字体没有退化。”
“写字磨炼心性，也是最好的静心方式。楷体最考验练字功力，这也是为什么行书、草书写得好，但是楷体写不好的原因。”
“一笔一划之间，细微末节，无不是功力。我喜欢楷体的正，正心诚意，最是‘正’字难写。”
“李老先生的岁数，他对书法的喜好更加自然。我对书法的爱好不单是磨炼心性，也是打磨自己的天性。”
“你也说以我的年纪，应该追求天性，可是天性和自然不一样。天性易得，自然难求。”
甩甩蛇头，佘晗看向客厅里的谢琳。
以他的目力，穿不透墙，但是能够感应到谢琳颤抖的身体。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很难，看似简单的事，真的去做时候，才知道有多难。
再次见到一个对自己如此狠的女人，佘晗心里打怵。
他不喜欢和狠人打交道，这类人有共同的天性，对自己很，对别人更加狠。
谷兰不知所踪，圭澜生死不明，这是他遇到的两个心肠狠毒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