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想说怎会不想,无论是那人还是他。他本该安守本身,偏偏这煞星非要处处撩拨,非要一再闯进这寂命盘中,非要将他这个囚徒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简直是欺他太甚。
该好好罚这个煞星才是。
想得到身下娇软已是陆珩此时脑海中唯一的念头。火热指腹游走到哪儿便吻到哪儿。酥酥麻麻又痛痒的感觉让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龙女又嘤咛啜泣起来,周身仿佛都被那双大手搓成一汪春水。柔媚软糯至极,简直要了三界至尊的命。这便哭了,他明明还未曾当真欺负她。
待幻化出一根丝带将身下龙女那双迷离夺魂的明眸遮住后,天神阴暗浓稠视线开始肆无忌惮巡视着属于自己的领地,任心底的卑劣和独占欲望通通释放。她本该是他所有。
除他,三界中还有谁能得到这朵天外飞花?
“我也想阿月。”
好像已经想了千年,好像一直在等着这么一个灵魂来渡他出这无边苦海。
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
“穆白。”
“嘘,今晚得叫夫君。”
“可、以前你不是愿意么。”
“愿意的,阿月以后都叫夫君可好?”
“夫君。”
“乖。”
“可已经很乖了,夫君为什么还要打我…”
“好,为夫会轻一些。”
虽然不疼,但感觉着实奇怪到迷迷糊糊中的醉鬼都忍不住问上一句。可她不知正是这句虎狼之言逼的陆珩彻底失控。箭在弦上时,陆珩不知是否该继续,就愣愣僵持了数息功夫。苦恼着若她醒后不愿意情何以堪,若再顾虑旁的…锦绣堆中交颈缠绵的湿润双唇牵扯出银丝和喘息,若即若离间彼此心跳皆如擂鼓般跳动。悬崖勒马还是孤注一掷?她愿陪他走下去么?
若不愿、他舍得强求么?
“阿月,可以吗?”
“你怎么还要问…”
“我可以吗?”
“你羞不羞啊!哪有问出来的!”
“若阿月后悔今日抉择、”
落棋无悔,他绝不会放手。
“都这样了,怎么会后悔。到底要不要继续?不继续走开我要继续做梦了!”
得了允许,陆珩终于敢进一步。
放肆将心底所有隐藏不发的情意宣泄。好似有漫山遍野的寒梅尽数跌下枝头向误入密林深处的神女飞去在她身上朵朵绽放。待花尽开后却言而无信,早已忘了什么是怜香惜玉,只有晚来风急。无尽星海之下层层云幔掩映着喘息,晃到后半夜里星河漫天也未停。
“阿月,把尾巴放出来。”
“什、什么?”
“把尾巴放出来,乖。”
“尾巴、”
“嗯,乖。”
“不行。”
尾巴不行,不可以让穆白在床上看到尾巴。她不是什么妖怪,不能吓到他。通身已然泛出粉色的龙女努力想从摇晃起伏的床榻挣脱,可只爬开了几步便被身后那双滚烫大手抓住脚踝重新拉进欲望深渊,不多时周身银白鳞片便若隐若现。
为什么非要看尾巴…这个梦不做了,快让她醒过来好不好。许仙就被吓晕,她吓晕了穆白怎么办?对未知恐惧的低声啜泣让陆珩残存意识回笼。待看清身下斑斑狼藉,愧疚难当。颤抖扭过酡红脸庞将丝带内不断渗出的泪珠吻去。他这一夜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娇娇是不是、不愿意了…
“莫哭。”
“不可以看尾巴,穆白会害怕的。”
“他不会害怕,他知道的。”
“你说了不算。”
“算。”
“那为什么非要看!明明在做这种事为什么要扯尾巴上去,你吓我干嘛…”
“因为…好,我们不看了。”
陆珩哑然。苦笑自己初尝爱欲便无法自拔,真是连那凡人都不如。此刻还依旧情动到几乎忍不住原形,奢望此时此刻便彻底占有命中本不该有的至宝。恢复理智的三界至尊轻垂眼帘一边清理痕迹一边安抚臂弯内浑然不觉是梦是真的娇娇,等犹带泪痕的龙女疲惫睡去后才在夜幕之中踉跄仓惶走出广寒宫,径直向西飞去。仿佛一颗划过天际的孤星,终将从黑夜抵挡晨光。
冷若万年玄冰的面孔在紫光明灭间轻微颤动。原来该死心该忘记的那个从不是阿月,而是他这个天帝。事已至此还有何颜面再守护九重于她身边。下一瞬,陆珩看到心中那片疯长野草化作人形肆意出声嘲笑着他这三界最卑劣的懦夫,甚至比轰隆雷鸣更加清晰。
“陛下,您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要推开?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
“你知道我也喜欢的,你看不到我想的多苦么?可为什么要瞒着我?”
“既决定各自安好为什么还要顶着他的身份与我欢好?”
“放纵欲望让陛下感到很快乐吧?是不是很羡慕,恨为什么不是自己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我和穆白以前可是日夜交颈缠绵,亲密无间!你想过的,不敢想的,他都有。明明早已动心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承认是自己招惹,是自己不敢给有那么难吗?”
“您倒是回答啊!口口将天命挂在嘴边的天帝陛下为什么不能认命呢?我都认命了,陛下为什么不认命!”
“陛下明明有私心,一开始就想好了要理所应当把我留在九重天了是吧?”
“您说,我该叫您陆珩还是…”
“为什么还畏首畏尾?既然已经生了变数何不放手一搏,万一天道成全呢?”
“啊,你在害怕。你怕输。”
“真可怜,怎么可以什么都想要。”
“太贪心的话是会被惩罚的。”
“陛下也不想最后变成陆道机那般失了心失了理智的怪物吧?多么丑陋。”
“三千之劫,陛下能做到吗?”
陆珩万念俱灰将护体灵力撤下,雕塑般静跪于紫极雷海中心数日。阿月说的对。他做不到认命也做不到推开。而且越来越嫉妒那人,想像那人那样无所忌惮的拥有她。哪怕赌上一切。期间任天雷鞭打直至鳞角和心魔完全隐去。紧闭眼帘却未有丝毫颤动,仿佛魂游至天外。
神仙醉,醉神仙,浮生如梦化烟云。
捂嘴打完哈欠后,李月随意揉了揉眼睛,任侍梳侍妆为自己更衣打扮。木然视线看去,镜中女子的五官眉眼和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越来越不像了,气质韵味更是天壤之别。若真能活上千年万年,是不是只会有月华神君而再无李月这个普通人…荒唐荒唐,太荒唐。她分明是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