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没有接话。什么狗屁贵族的狗屁规矩?那娘儿们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她能喜欢就有鬼了。别说她不喜欢,我还不喜欢呢!我宁肯守着那些产业,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一路上陪着唐娜唠些家常。她看我心情不错,便认为是我相中了伊琳娜,于是又说了那女人不少好话来找补。旅店里人多嘴杂,我也就没去向她打听洛克尔父亲的事情,而是先跑去找了伦德。
结果竟然扑空。
纳里说她的亲亲老公一早上便出城办事去了,要到晚餐前才能回来。如今的我哪里见得别人大秀恩爱?自然是阴阳怪气地调侃一番,留下她脸红跺脚,自己却径奔西门逃走了。
城外的景象吓了我一跳。大量难民三五成群,聚在官道两侧。有的人还能支起个破帐篷藏身,更多的只有地上一张草席。伦德带着几个人穿梭其中,分发食物和药品,忙得满头大汗。
“什么情况?怎么又有这么多难民?”
伦德却只是让我先帮忙发东西,说具体情况晚上再谈。我们折腾到天擦黑时才回到城里,他在城门边上给几个帮手结算了工钱,重重叹了口气。
“洛克尔,你可算来了,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旅店,纳里打了水给他洗脸,又送来一身干净衣服。在听说伦德要和我秉烛夜谈之后,她愣了一下,便转身走掉了。过不多时,这贤惠的新任人妻又端了一大盘子饭菜放在桌上,还拎了两小瓶酒。最后给伦德披上一件鹿皮外套,叮嘱了几句少喝早睡之类的话。直到对上我的眼神,才红着脸落荒而逃。
我满上两杯酒,与伦德对碰了一下。
“恭喜啊,说说吧?”
伦德浅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部落的形势太乱了,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说说这个。”
我指了指他身上的皮衣,又朝着房门努了努嘴。
“啊?哦……你说纳里啊……这有什么好说的?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和艾瑞克,我有喜欢的人吗?”
“那不是你用来搪塞艾瑞克的假话吗?”
“是为了搪塞,但不算假话。当时纳里还没答应,我也不好到处乱说,坏人家的清誉。”
好你个伦德,嘴可真严!
“你俩好了多久?”
“断断续续有一年吧。”
前年冬天,佛克瑞斯城的居民转移到海尔根镇避难。里盖尔被发现怀孕后,伦德和瓦尔加一起给老爹管账,他便是在此时认识了纳里。后来,伦德去了溅血王座堡垒做我的管家,但他偶尔也会去佛克瑞斯城办事,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地保持着联系。
直到去年冬天,伦德被我派去阳光花园堡垒。纳里听说他上了前线,整日担惊受怕,不等尘埃落定,就主动袒露心迹。郎情妾意,顺理成章地修成正果。
“你这家伙,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请我和艾瑞克?”
“你俩都太忙了,有老夫人为我们主持,已经很荣幸了。”
伦德目光闪躲,而我也发现他对唐娜的称呼变了。
“伦德,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不会是觉得,以你的身份,请不动我们两个吧?”
我得到的回答是沉默。
“简直荒谬!艾瑞克、你、我,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那些头衔和虚名都是拿来唬外人的,你怎么能把它们当回事呢?没有我俩参加,你这婚礼不能作数!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通知艾瑞克,我不信他敢不来!”
伦德的眼圈有些发红。
“洛克尔,你听我说。安吉怀孕了,需要有人照顾,老夫人……唐娜大娘又在这边操持你的婚礼。现在,你就算把艾瑞克抓过来,他也没心情喝酒的。我呢,部落里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心里乱得很。与其勉强凑在一起,各怀心事,强颜欢笑,不如过些天,等大家都方便的时候,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如何?”
这个人说话办事,总是站在一个理字上边,让人难以反驳。
“这次就依你,说话可要算数呀。聊聊呗,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头疼,连结婚都想糊弄过去。”
我喝干了杯中酒,靠在椅背上。伦德沉默了半分钟之久,似乎在斟酌着字句。
终于,他从乱麻中抽出一根线头。
“洛克尔,根据你已知的消息,蛇崖岭部落现在有多少人?”
“三百?总不能是五百吧?那个城堡住不下这么多人。”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绝对不低于四位数。”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