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子里转悠了一圈，林云珍心里有了数。
然后笑眯眯的从女儿的包被里，抽出一张时兴呢子大衣的画稿递过去。“这个样式的尼子大衣，你们厂子能做出来效果不？你觉得这个样式好看不？好卖不？赚钱不？”
听了这话，那接待她的年轻二把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单眼皮的小眼睛眯了眯，“嗐，你直接说是来应聘设计师的不就行了。这是你自己设计的？你这样式确实好看，设计衣服的人今天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这年月，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好卖，但这好卖和卖的好，就是两个意思了。
他们厂子的服装销量还不错，但也算不上顶尖。
想要竞争的过别的服装厂子，那就要对比服装款式了。
厂长为了这个，特意去了别的省里开交流会来着。
还想着顺便能高薪挖两个设计师，回来给厂子增加业绩。
林云珍小脸扬起，“不是，我是来卖设计稿的。如果价钱谈成了，这张画稿可以送给你们，谈不成我就去别的厂子，再送给谈得成的。”
“你手里有多少？能给我看看吗？你准备卖多少价？确定了样式好看，我们厂里才会买。”这个年轻二把手，看着年纪轻轻，也是鬼精鬼精的。
林云珍才不上当，“您应该不是厂子里的一把手吧，都向您这样的，厂子可做不起来。我敢拿出一张设计稿出来给你看，就不怕被你模仿了去。我能画出这一张好看的，就能画出十张二十张更好看的。”
“你能忽悠我一次，还能忽悠我两次三次？这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儿，任何想做大的厂子领导，都干不出来。”
林云珍今天这穿着打扮，加上直来直往的气势，让那二把手有些摸不准。
决定把小心思先收起来，这才跟她说起了实在话。“你还有多少张？想卖什么价？我只能说，我们厂里的设计师，一个月才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林云珍可不想浪费时间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打断。“第一，我不是你们厂子里混饭吃的设计师。第二，我说过，谈不好我可以去别家厂子。都谈不好我还可以自己做服装作坊，我自己进布料，找人做好了拿去卖，我赚的更多。”
“我就是带着孩子懒得太操心劳累，才直接卖设计稿了事的。可不是像你以为的几百块就能打发的。”
“你知道我上个月，自己进布料再找人做出来，才八百件的男女童装赚了多少吗？除去本钱和人工，我最少赚了五位数，你觉得我会差钱？”
那二把手被林云珍这番话，和自信昂扬的小脸，镇的他脑壳一愣一愣的。
又不可否认，她说的很有道理和逻辑。
这么大个事儿，那二把手不能一个人做决定，价钱高了厂长回来知道了，要公开批评他的，可能还要扣他工资。
可要是价钱低了把人放跑了，厂长回来还是要怀疑他的能力。
要不是前副厂长的关系，他都不一定能当上代副厂长。
可别屁股还没坐稳，就让人抓着把柄给撸下来了。
另外一边，厂长去了别的省里，参加服装行业的交流会。
还听着同去的，别的厂子的厂长，在那儿跟同行们得瑟。
说是上个月他厂子定做了一批新潮的男女服装，那定做的订单量太少，他本来不想接的，但是那样式挺好看，他就接了。
他不仅接了，还多做了十倍的量，又高价卖给了别的批发商，着实狠狠赚了一笔。
这厂长正遗憾他怎么没有那人的运气时，留守厂里的小赵打电话找他了。
那厂长听了二把手小赵的话，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去亲自谈，怎么样都要谈下来这笔合作。
“小赵，一定要留下设计稿，说不定年底咱们厂子，就靠她的服装样式大卖大赚发奖金了。”
“这样，我给你一百五一张设计稿的底价。款式确实好看的，两百一张也不是不行，跟人谈合作，你态度放好点儿。”
“你可别给我耍小聪明，要是因为你给人放跑了，让别家捡了便宜，你就等着开会挨批吧。”
一个月工资都还没有两百的小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