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陨落的,当然也有高升的——
更静晗野心勃勃,接管公司后大尺度开始了腥风血雨般的改革,摒弃原有力求平衡的平稳规则,开始大肆招募人才,那一年的毕业季相当沸腾。
这架势,大有当年傅驰统领南立集团时的模样。
后起之秀里也有不少女中豪杰,例如傅家的大小姐,这一年里就开了好几家分公司。
还有那位时常被架在风口浪尖上的前女明星晏沁,也比较叫人佩服——
这人卸甲不归田,回归商界后就带着人跟她六叔叫板,还真让她做出了点成绩来。
好几个沿海项目都被她给拿下了,做了一年,效果显着,带着及时分裂出去的同森子公司,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抢蛋糕争斗。
林家出了个林青山,完成了监察组的事情后,高升到了副厅级;而林青树毕业后也开始走仕途了。
但要论势头,最猛的还是晏正松——
淮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将同森给收购了,晏家内部的权斗又是个令人纷纷侧目的热闹。
晏正松人到中年,万事不休,雄心壮志反而越来越烈,前脚处理完收购的事,后脚就竞选商会会长,有意将集团版图再扩大一倍。
谁人听闻过他这一系列动作都忍不住感叹几句。
但反观他的孩子就比较与世无争了——
夏夏这次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有两周待在外婆家,剩下的一半多时间都拿来跟朋友聚会,每一次都会叫上晏淮——
但她发现,每次打电话过去,那边都极其的安静——是那种仿佛身处深山老林般的静。
等她上门拜访过几次之后才发现,那儿简直静到没边儿了——
从庄园大门一路进来几百米,没有一个人,到了屋里也只看见保姆和管家。
“我说你这是要隐居啊?”
那时晏淮正岔开腿坐在开放式茶室里慢悠悠煮茶,手上百般无聊的盘着他那串佛珠。
热气裹挟着茶叶的芳香袅袅升起,闻着心旷神怡。
夏夏看了看他这园子的中式布置,见惯了国外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建筑,一时真难以适从。
“我傅大哥呢?你不会也领着他整天在这儿下棋喝茶吧?”
“你还真说对了,”晏淮端着个茶杯,瓷白清淡的脸上浮出几丝怡然的笑容,转头看了眼里面,跟她说——
“他这几天都没事儿,跟我下棋下出瘾来了——不过输得比较多,现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个棋谱——正研究着呢。”
夏夏一听,起身拐进去,刚好见傅驰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手上卷着本书,脸上兴致勃勃,跟没看见她这大活人似的,径直进了茶室拉人——
“再来一局,我已经想到破局的办法了。”
夏夏就这么看着他们手拉着手从自己面前走过……
“……”
——
“我觉得你还不如有空的时候去找我爸一起研究呢,让他教你,你兴许还能赢我。”
“不去——让别人知道我输给一个小屁孩儿,我多没面子?”
“那你现在偷偷摸摸找棋谱练就不丢人?幼稚死了。”
“这儿又没别人,我在你面前丢脸算什么丢脸?”
“只下这一局啊,一会儿该准备煮饭了——炒个花甲和牛肉,夏夏来了。”
多亏他这一句,傅董事长才终于长了眼睛,看见了杵在旁边已久的客人。
“表妹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出去接你啊。”
夏夏冷哼了一声,慢慢走进去:“托您的福,都快成人干了,不然你们过年下棋的时候就可以片着吃了。”
晏淮佯怒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吓人的话干嘛?”
他们下着棋,夏夏就拉了把椅子在旁边看,边看边问:“傅大哥不用忙工作吗?听晏淮说你们在家好几天了。”
“最近没那么忙,我扶持了几个能干的,偶尔没我也行。”
这有点不符合傅董事长之前那为了夺权的狠厉风格啊……
夏夏微微蹙起了眉。
傅驰淡然解释道:“可能是人老了吧,对权力什么的,已经不执着了,平平静静的生活很舒服。”
夏夏嘴角没忍住抽了抽,依旧蹙着眉:“我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吧?”
“差不多了,都一样。”
他们聊的时候,晏淮的视线都在棋盘上。
淡橘色的晚霞从竹叶间投过来,照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暖洋洋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模样更加的俊秀。
皮肤瓷白光滑而赋有骨感,修长浓密的眼睫下是一双很专注的眼睛,平静如同清澈湖面。
夏夏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他这老僧一样的气质,重新看向傅驰,用肯定的语气去问:“你是被他给传染的吧?不到三年就磨平棱角了?”